我自嘲一笑,翻轉身給雲思掖了掖被子,催眠自己平心入夢。
第二天,我一早便穿戴整齊,咣咣砸開公孫的房門把他從床上拖起來,然後逼他去街上租了輛馬車,兩個人輕裝簡從就直接出了城,一路直奔鳳溪山。
有些事情,只是等待是難以得到答案的。我還記得之前和趙凜的約定,我不會做個失信之人。但拜託二師兄去尋答案卻遲遲得不到回覆,今天已是初八,再拖下去,恐怕就要誤了初十的期限。
謝雲寒,趙凜,他們之間必定有著某種關係。
倘若你認識兩個長相極其相近的人,但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身世背景,單看表面資料絲毫無法斷定他們有什麼近親血緣,你又會作何假設?假設他們是自小失散的雙胞兄弟成不成?可看趙凜那高貴受寵的樣子,那半分修飾不來的皇家風範,他應該是皇室血脈無疑。這麼說,謝雲寒是遺落民間的皇子咯?不對,若是如此,他自小生長在信王身邊,信王何以不動聲色?難道他還樂於見到皇室骨肉流離宮外嗎?
啊,信王那老傢伙該不會就是這麼想的吧!那謝雲寒未免也慘了點兒吧……
我一路上左思右想難以定論,偏偏公孫僱來的這輛馬車已經破的幾乎報廢,只能慢條斯理像是郊遊那般一走一停,摸摸自己的錢袋,竟也只能暗自吞下埋怨。
身上的銀兩日漸稀少,雖說我現在也算是公務在身,可以去找二師兄或者居元居的常掌櫃解決下困境,可那雲思丫頭一刻不停地纏著我,叫我脫身不得,今日出門還是假託幫她出城買一件趁手的兵器才逃出來的。肖大叔倒是多次想要塞給我些,可我知道他和張大哥也要生活,之前不得已拖累他們那麼久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再受他們的接濟我會困窘死的。於是昨天不是還要去當鋪的嘛!結果又被這事那事給耽擱了,但現在那幾樣首飾還在我身上。
想到此,我忽然後悔昨天該當面還給謝雲寒的,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送給丁辛的,我平白佔著已經不好,現在撕破臉就更沒必要留著了。
可是,就為了還他這些東西再去見他?我沒有那個勇氣。
“公孫,當鋪你熟不熟?”
“怎麼,大小姐要當東西?”
我扯開門簾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不廢話麼,不當東西去當鋪幹嘛……”
“嗯……倒是有幾家還信得過,不過……”他駕著車也沒回頭,頓了下繼續說道:“大小姐要錢幹什麼?”
“當然是花啦!”
“可大小姐後日不就要進宮了嗎?”
“呸呸呸……什麼進宮,只是去信王府而已,你別咒我!”一想到自己和那“皇宮”二字沾上半點關係,我就禁不住的一陣惡寒。
“那小姐就把東西給我吧,等咱們回城時我再順便去下當鋪。”
“嗯……”我難道今天來就今日去嗎?慧淨師太想必沒那麼容易對我據實相告的,要不……“公孫,待會兒送我上山之後你就先回去吧!明日此時再來接我!”
明日回去,還趕得及初十的大選。
“啊?”他驚疑地快速回頭瞥我一眼,“可今晚二公子還要見小姐呢!”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真,真是……我鬱悶的無話可說,本來出城一趟就很費時費力了,但為了多知道點兒內情我也只有受了。原本以為這次要靠自己,誰知二師兄已經幫我探到了訊息!那我這一趟奔跑又是何苦呢?
看看車外景色,儼然已進入鳳溪山境。想起附近的丁府別院,想起那個小小的東寒村,我忽然又不想折返回去。
“公孫,麻煩你今晚找二師兄說說讓他多等我半日,等明天我回到城裡,居元居不見不散!”
上山的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棵樹,還是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