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玖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他話裡的含義。
“你這是什麼意思?”
即使他說的話沒半點情愫,叫人心寒,但這會兒時玖玖反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江煜城冷哼一聲,抻了抻身上的襯衫,故作漫不經心地應她:“不是魚兒,裝什麼失憶啊。”
隨即,江煜城用一種戲謔的目光望著時玖玖,手指捏住她的小耳垂,緩慢揉捏,乍一看像是在調|情。
“既然後來主動承歡,那一開始求我救你是什麼?跟他玩欲拒還迎?”江煜城強逼著自己以不帶髒字的話語羞辱她,沒說兩句,他話鋒一轉,厲聲吼道,“時玖玖你懷著我的孩子,爬上別人的床,憑的又是他|媽的什麼理由?!”
“啪”的一聲,時玖玖給了他一記耳光,下手很快、很重。
江煜城面不改色,用手背抹了抹唇角,伸手撈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徑直邁入了辦公室,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時玖玖,你根本不配做孩子的母親。六年前,在江煜城看到那盒錄影帶後,得出的結論。
一時間過往的情緒陸續湧起,江煜城在邁入電梯後,卸下外人眼裡所有的強硬,癱軟地靠在牆上。
手機鈴聲響起,螢幕顯示為“Fiona Fu”。
他粉飾情緒,按下接聽鍵。
那邊是柔和的女聲,很標準的中海口音,字正腔圓地叫他,“煜城。”
隨後也是很欣然的口氣,“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到中海,你別忘了和Sunday來接機。Sunday在你邊上嗎,我跟他說說話。”
江煜城一頓,才幽幽開口:“他出去玩了。”
緊接著,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女人無奈又寵溺的口氣,“好好好,給你,說吧。”
電話那頭換了個人,很清脆的聲音,頗具童稚:“Dad。”
原本緊蹙的眉梢在聽到這一聲呼喚之後,頃刻間舒展,江煜城臉上浮笑,退卻了好幾分凌厲和強硬。
江煜城一口英語,很地道,叮囑著:“Saturday,要聽Auntie Fu的話,知道嗎?”
而此時此刻,時玖玖依舊在辦公室裡。坐在厚厚的手工地毯上,她雙臂抱膝,念散,欲斷,淚乾。
江煜城話只說了一半,但她已經大概知曉他話裡的寓意。
彼時,她孕六月,出門散心之際,被時柏宇擄去,軟禁了兩天。因為當時正值軍區演習,作為精英人才的江煜城在部隊指揮工作,而且自己也沒受傷害,時玖玖索性將此事隱瞞,不想他多心。
絞盡腦汁將過往的回憶一一捋清,除了此事,時玖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可以把自己跟時柏宇聯絡在一起!
原來,信任單薄得似一張紙。曾經,將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男人,竟對自己忠貞起疑,甚至一直當她是亂|倫蕩|婦!
罷了,她不要了。
時玖玖擦乾眼淚,直起身來。向來,柯以軒最不齒的,便是她拿不起放不下的勁兒。但她不覺得有錯,甚至一直認為,等他,是他做過最好的事。可現在,非也。
身為“情感專家”,時玖玖分析過許許多多的案例,無論是纏綿悱惻的愛恨情仇,抑或零星瑣碎的一地雞毛,歸根結底可以用兩字解決——信任。
不信,無愛。
悲秋傷春後,時玖玖驀地想起,天啊,小孩兒還在等她呢!
時玖玖平復情緒,當即提起自己的包包,推開磨砂玻璃,直奔電梯入口。可當她來到店鋪門前,卻絲毫未見小九九的身影。低頭看看了腕錶,她竟然拖沓到了傍晚時分,時玖玖開始擔心,小孩子會不會出事。
一路尋覓,卻也是無果。時玖玖撥下家裡的電話,想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