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彷佛沒發生過,他還喝令下人們對皇甫初雅的身世絕口不提,否則格殺勿論。
“是啊,皇上知人善任,就是知道我們狂兒非一般人,才會命他領兵赴雁山關,自己的小舅子嘛,當然信得過嘍。”王妃好像也忘了自己曾指著媳婦的鼻子叫她滾,現在對她好得不得了,天天叫廚房給她燉補。
每天每天,王府都賀客盈門,這些人當然是來拍馬屁的,生怕萬一令狐狂真的建了功勞回來,他們沒得沾光。
“初雅,令狐狂真的要去雁山關啊,那不是很遠嗎?”一葉知秋樓的聚會里,小腹微隆的紗紗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煩惱。
“不知道。”皇甫初雅淡淡的品著上好的新茶,彷佛這個話題與她無關。
“你們才新婚就要分開那麼遠,不如叫他帶你去吧。”宋兮冽提議。
她的思維一直是纖細的,如果是她的話,就一定會這麼做,心愛的人在哪裡,她就去哪裡陪在他身邊。
“衣兒,上回不是說到虎門客棧的大掌櫃總是仗著生意好,佔了整條街道當自傢伙房嗎?我們要怎麼對付他?”皇甫初雅岔開話題,明顯不想繼續紗紗起頭的話題。
“對啊,虎門客棧的雷掌櫃真的很不象話!”顧衣兒握緊粉筆,憤慨的說:“佔了街道不說,如果有誰敢擋他的路,他還會把人家揍得半死,前幾天有對可憐的母子想在那裡賣包子,結果雷掌櫃居然派人把那個兒子打斷了一條腿,你們說,這樣的人還配留在世上嗎?”
她對風花雪月向來不感興趣,也是蘭花會里對鏟奸除惡最有志的一個。
“天啊!好可憐……”白妝丞摀住粉唇,不相信世上竟有這麼可怕的事。“衣兒,那對母子在哪裡?你快告訴我,我想送些銀兩和吃食給他們。”
“好妝丞,你就是這麼善良,你會有福報的。”顧衣兒傾身親了白妝丞的臉頰一下,繼續發表她的看法,“我認為,既然雷掌櫃不痛不癢的打斷人家一條腿,理該賠給人家一條腿,這樣他才能得到教訓,你們認為如何呢?”
“不……不要吧。”白妝丞又再度摀住粉唇,小頭顱一直搖。“太殘忍了,這樣太殘忍了啦。”
“有什麼殘忍的?”顧衣兒翻了個白眼,“妝丞,你這是婦人之仁,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他不知道還要傷害多少人。”
“我覺得……”紗紗難得對這種事發表意見,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初雅,如果你想跟令狐狂一起去的話,現在就要做出決定,不然等軍隊出發再來後悔就太晚了。”
一片靜默……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紗紗無辜的看著大家。
宋兮冽唇帶笑意的拍拍紗紗的肩膀,稱讚她,“你什麼也沒說錯,你說得很好,紗紗。”
“真的嗎?”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繼續當她的說客。“那麼初雅──”
皇甫初雅根本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從容的站起來,眼神一派懶洋洋。“咱們改天再繼續鏟奸除惡,我有事先走了。”
紗紗愣然的看著快步下樓走掉的皇甫初雅,心中有一百個不解。“什麼事這麼突然啊?”
皇甫初雅連頭也沒回,帶著一抹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氣,疾步走出茶樓。
紗紗當然不會明白她不想提到令狐狂的複雜心情。
她為什麼要跟那傢伙去雁山關呢?
那裡現在很危險,他憑什麼要她這麼做?
自從她知道他快離開京城之後,他們就自然而然變得陌生起來,夜裡他甚至只是和衣而眠,不再像過去一樣豺狼虎豹般的碰她。
但是她什麼也不想講。
原以為找到了依靠,原來一切只是出自她的幻想,當她已經開始依賴他了,他卻自己決定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