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上的年輕隊員望向幾公里外的大河,朝孫虎問道。
“這個……我也沒來過。不過算日子,應該是。你看,大河以南隱約可見有許多白色的影子,想必是已經集結在此的聯軍軍帳。並且剛才那虞軍隊伍裡一支小隊過了大河,我想定是去向聯軍統帥彙報虞國軍隊已經抵達孟津以北之事。畢竟,失期之罪可不是小罪,往大了說是有可能掉腦袋的事。”孫虎在東伯侯國軍中效過力,對軍中之事比較瞭解,藉著這個機會向身邊年輕的戰友講解道。
“可是這虞國軍隊為何休息了一會,待那小隊回來,不原地紮營,卻向東開拔了?”年輕的隊員繼續問道。
“這個麼,想必聯軍統帥給虞國軍隊分配的任務是要在大河北岸設立防線,防備得到訊息的商國軍陣太過迫近渡口,周國軍隊渡過大河卻無法展開而影響整個戰局。你看,這大河北岸堪堪四五公里的寬窄,往西又是大山,一旦被商國軍陣逼得在此列陣迎敵,將無任何轉圜的餘地,在兵法上講,就是死地。”趴得高,看得遠的孫虎繼續對幾名戰友講授著雙方對陣的知識。
“隊長,既然這裡便是孟津渡口,那個廢物怎麼辦?”一直在後面忙活的趙康貓著腰來到孫虎身邊往塬下看了看,捅了捅孫虎的胳膊,問道。
“那個廢物……”孫虎扭頭朝後面看了看,申杉找的那個嚮導被這幫特戰隊員這幾日連拉帶拽地行軍,早已經累得半死。現在人靠在一處土崖上,正睡得如同一隻死豬一般。
“若是放在以前,一刀捅了倒也乾淨。但現在我們若是如此做,被首領知道了,那就是死罪。你去給他說他的任務完成了,現在我們要趁機渡過大河,讓他自己返回安邑城去找他的介紹人拿餘下的尾款。讓他避開大道,這裡現在都是交戰區,遇到散兵遊勇或者偵騎,小命就沒了。”孫虎想了想,朝趙康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趙康朝孫虎點點頭,貓腰朝後面走去。
“那隊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年輕隊員想了想,朝孫虎問道。
“現在抓緊時間輪番休息。每班崗兩人,盯著大河對岸的動靜。待入夜,跟上虞國的軍隊,去確認一下虞國軍隊到底要做什麼?我和他第一班崗。”孫虎想了想,指著苟陽朝邊上幾名隊員說道。
“諾!”邊上幾名隊員領命,貓腰朝後走去。
苟陽將身子挪到最舒服的地方,專心地盯著大河對岸的動靜。
“虎子哥,你先眯會吧,我來盯著。”苟陽趴在虎子耳邊悄悄地說了句。
“你真是記吃不記打,你忘了那次演練,你我同一班崗,你也是如此對我說。結果呢,我睡著了,你也睡著了,被首領抓了個現行,那兩日的禁閉你還不過癮是嗎?現在可不是演練,現在是真正的戰場,你我要都睡著了,危險來臨,就不是兩日禁閉那麼簡單了,那可能是咱們十人的生命。”孫虎給了苟陽一個腦崩。
“咱們先硬挺一會,給兄弟們站好第一班崗,讓兄弟們先休息。等輪到他們的時候,就沒那麼困,自然也就安全一些。你若實在困得不行,就使勁咬自己的手,能提神的。”孫虎又給苟陽揉了揉剛才彈腦崩的地方,二人對視笑了笑,彷彿回到十多歲剛入軍中之時。
不得不說,此次周國聯軍伐商的戰前保密工作做得還挺到位的。當孫虎、苟陽二人趴在孟津渡口以北的土塬上盯著周國聯軍的時候,新絳驛那裡派往朝歌城向商王傳遞周國戰事計劃的幾人堪堪抵達朝歌城。
這也不能怪這些負責送信的人行動遲緩,從新絳驛向東進入後世的上黨地區,再過滏口陘抵達太行山東麓的朝歌城,這條道路即便到了現代也是極其不好走的。雖然所選的人員裡有走過這條路的,但誰也沒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山洪爆發,雖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但也完美地將幾人耽擱了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