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姑娘年歲長我許多,若真是故人,想來已經作古很多年了吧。”
“是很多年了。我心心念念找他報仇,沒想到一覺醒來,他早就死了。剩下我,江湖中也沒什麼敵手,怪寂寞的。”
“這麼說起來,那位故人,不僅僅是故人,還是仇人?”他話音落下,聲音好像此刻滴在石頭上的泉水一樣清凌,那點兒涼意,跟著水一起滴到了人的心尖尖上,瞬間浸潤滿了涼意。
“是仇人,我與他有著生死大仇!”翟挽突然邁開步子,走到月旦樓主人面前,手中勁氣如刀,朝著他一把劈過去。兩人隔得近,他退無可退,只能硬生生地在空中一轉,堪堪躲過翟挽揮下來的勁氣,饒是如此,肩上還是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翟挽一擊不中,瞬間揉身上前,扼住他的咽喉,衝他冷笑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陸景吾?”
“陸景吾”三個字一出,對面那人眸光有片刻的閃動,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微笑道,“姑娘為何認為我是他?”
“我說了,你跟他說話,神態動作如出一轍。除了陸景吾在世,恐怕沒人會這般相似。且不說從我到月旦樓開始,你就一直想問我過去的事情,就是你處處想要殺了我這一件事情,你就跟陸景吾沒什麼區別。”翟挽不在意地笑了笑,“在我來之前,月旦樓主人明明已經死了,卻又突然復活,焉知不是有人的魂魄借屍還魂?我死了幾十年尚且能夠重新活過來,就是真的有借屍還魂這回事兒,也不稀奇。至於是真是假,我先殺了你再說,反正你們兩個,我一樣是要殺的。”
“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還真像你。”月旦樓主人,現在應該叫做陸景吾了,他朝翟挽笑了笑,眼中卻殊無笑意,“你要殺我不稀奇,我只想知道,倘若你真的殺了我,你等下又該怎麼出去?”
“哈。”翟挽不屑地笑了笑,“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根蔥啊。我在這裡殺了你,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找上來,大不了我一起殺掉便是。反正遲早跟月旦樓的這道仇都要結下,不在乎晚這一點兒半點兒。”
“你倒是想得開。”陸景吾輕笑一聲,話語中說不盡的諷刺。“不打算找以前的事情了?”
“殺了你,我心願已了,還找什麼以前的事情?”翟挽說著手上用力,就要將陸景吾扼死當場,“馬上就要再死一次了,下次記得別這麼急吼吼地投胎,老是記得以前的事,可不是什麼好事——”沒有說完的音節消失在了喉間,翟挽身形猛地頓住,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看著他,陸景吾這才慢慢從她手下起來,站直了身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太冒進了。”他手指間一根牛毛般細小的銀針,在幽暗的光中,散發著點點寒意。
翟挽閉上眼睛,指尖上的那點麻木瞬間傳遍整條臂膀,陸景吾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早就知道你要來,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準備呢?”
翟挽笑了笑,一種熟悉的無力感漸漸襲上她的全身,剛才那一針,像是在她身上紮了個小眼一樣,全身的內力就這樣跟著一起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毒,這次內力流失的速度比上次在拜火教還要快。
陸景吾在她背後緩緩解釋道,“這毒叫做‘透骨’,中毒之人遍體生寒,渾身經脈彷彿被凍住一樣,但還好,只要不用內力就沒事。”他走到翟挽面前,垂眸看著她,“只要你能忍住不動內力,還是能留一條命的。”
“是嗎?”翟挽眼睛轉了轉,突然帶了幾分笑意,“陸景吾,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對我下不了手。依然對我舊情難忘嗎?”
陸景吾被她問得一怔,是啊,這麼多年,除了當日在婚宴上她殺了自己父親之後,他憤而出手,那就只有當日在摩崖嶺上,曾對她拔過劍了。
翟挽殺了他的父親殺了他的師兄弟,按理來講,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