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想要置他於死地呢?
嘉仁皺了皺眉,輕聲吩咐道:“留活口。”
敵方領頭之人顯然對他的這般輕視極為憤怒,嘉仁話音剛落,他便舉刀相向,厲喝一聲,“殺!”
嘉仁實則並非小瞧他們,而是他深知自己身邊這百人隊伍的實力。這些武士,乃是他從小開始培養的秘密護衛,勇猛異常且忠心耿耿,在經歷無數次的宮廷鬥爭之後,原本五百人的親衛隊伍現今只剩下這一百人,而在這麼多年的訓練與護衛中,他們無論是單人作戰抑或群體作戰,都幾乎能夠以一敵百。
綾夜姬並未動手,她此刻立於嘉仁身畔,一寸不離地觀察著眼前的戰事,偶爾在敵方顯出優勝之勢的時候為自己人幫上一把。
風雪聲在兵刃交擊中漸漸小了下去。劍氣綿延交織成為一片光網,將嘉仁緊密地圍護在核心內——這些忠心耿耿的武士們,寧死亦不肯讓他們的主人遭受一分半點的傷害。
許久之後,戰事終畢,在綾夜姬的協助下,敵方七百人眾盡已橫屍就地,河水飄紅。
“殿下,敵人已盡數伏誅。”待驗查過屍體後,武士首領躬身上前稟奏。
嘉仁軒眉一皺,“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嗎?”
“是的,”那武士首領嘆息道,“不知這些人究竟什麼身份,性子竟是這般勇烈,寧死不降。好容易逮著幾個活的,也盡數服毒自盡。”
“是嗎?”嘉仁低聲喃喃,目光陰晴變幻:究竟是什麼人,他才一踏上中陸的土地,便要置他於死地?莫非……中陸的政局,又出現了變化?
看見主人蹙眉沉思,綾夜姬小心揣測著他的心思,惴惴道:“殿下,您看,這……”
“無妨,我們此行只管朝目的地進發便是。”他頓了頓,又低頭問那武士首領,“我們的人,損失了多少?”
那武士首領沉聲答道:“只有五名。”
嘉仁面沉如水,吩咐道:“記下他們的名字,將他們就地火化了,骨灰妥善裝好,帶回他們的故鄉,並好好贍養他們親人。”
那武士領命道:“是,殿下。”
風波乍停,一行百餘人的隊伍便又浩浩湯湯地向著西北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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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風小,當馬車穩穩地停落在天山山腳下的時候,車內的禁凌葉終於可以輕輕鬆了口氣。然而,她看著躺在馬車內依舊昏迷不醒的封無痕,眉宇間的憂色依舊隱藏不去。
簾子被掀開一個小角,拉馬的車伕是個年輕小夥子,雖然知道這幾日禁凌葉因怕馬車的顛簸會撞到封無痕,便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然而眼下回首間見著這份親暱,卻還是不由得微微紅了臉,低聲提醒道:“姑娘,天山到了。”
天山四季酷寒,冰封雪飄,乃是這片大陸上除卻橫絕山脈外氣候最為寒冷的山系。
禁凌葉聞言正待起身,怎料剛一動作,便覺雙腿一陣痠麻。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將封無痕留在馬車裡,便拿起身邊的祭雩劍,交給那個車伕,說道:“我留下照顧他,麻煩你拿著這柄劍上山去找天玄門掌門劍聖前輩,就說是他的徒弟封無痕身受重傷,如今就在山下,無法自行上山拜見,望他老人家恕罪。”
那車伕此趟收了禁凌葉不少銀子,辦起事來自是利索,當下便接過了祭雩劍,道:“姑娘請放心,我定會盡快上去通知劍聖大俠派人下來接應。”
這天山高險,山路陡峭難行,雖說盡快,然而爬上山少說也得半日光景。此時天色初亮,禁凌葉估摸著,待那車伕將天玄門門人叫下來,少說也得等到傍晚了。
待那車伕離去後,禁凌葉將封無痕的頭小心翼翼地挪到一旁的軟墊子上。
她凝神細細注視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