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言撲哧一笑,父親在那邊也淡淡笑了。
“爸,把媽媽,還有遲大哥所有的關聯都掩蓋掉,能麼。”心悸痛,悠言凝向遠處的天幕。
天邊,星冷。
通話結束了,還捏著機子怔怔出神,彷彿遠方的父親就在身邊,輕聲啜泣。
真是該死!
臨末一話,爸爸問,言,告訴爸爸,你一切都好。
她竟然說了“爸爸不必掛念我,阿姨好就好,您幫我問阿姨好。”
末了,父親輕淡的嘆息,聲音澀。
其實,現在伴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很好。對她父親與她都很好。那個女子愛他的父親,她的父親亦然。只差一個名份。
甚至,她與爸爸,相識於媽媽出現之前。
其實她何必糾結?這麼多年,作繭自縛。
可是,遲箏,那個叫媽媽的人,那個把手教她學畫,那個對她說喜歡了,就得對得起起那份喜歡的人,是這世上的唯一,誰也不可替代。
就像小白,誰也不能代替。
這一生一世中,總有一些人,他們至於你,如此特別。像蜉蝣的小,卻像暖陽的驕。
她不是個好小孩,說了很多謊言。甚至,那次,還騙了老闆,說爸爸很愛媽媽。那只是,她替媽媽描繪的愛情,有個人,會在一個人死後,還能深深記,細細念。
媽媽是抱憾而死,死的時候,很淒涼。只留給她一幅未完成的畫。
這畫,永遠也完成不了。
斷翅的蝶,醜陋的怪物,軀幹乾澀,在地上蠕動,再也無法飛過深海,只能遙望。
怔仲間,電話顫動,是誰?
按了接聽。
“言。”聲音清柔,又關切。
“珊。”她低低叫,“剛想找你呢,你不請自來了。”
Susan笑道:“如果我非不請自來,你可以找到我麼。”
悠言癟嘴,倒是,這位空姐在世界遊蕩,鮮少腳踏實地。
“你怎麼找我來了。”
“想你了。”Susan淡淡道。
“一顆米加一兔子。”(me,too)好友聲音雖淡,悠言眼眶卻紅了。
“傻子。”Susan輕輕啐罵。
“珊,你還記得你曾以我媽媽之名立下的誓言麼。”
Susan咬牙道:“路悠言。”
“記得你說過的話。”
Susan聲音奇異:“言,他果然還在乎你,是麼?”
悠言吸吸鼻子,哼了一聲。不鳥人。
“不用你提醒我,我不會向顧夜白說一字,要說也在四年前說了。路悠言,你這傻子,就繼續自己哭自己傷吧!我不管你了!”Susan怒道。
被噴,悠言撇撇嘴,每次說不管,最後還不是管了,這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是不是美女的通病?
出得來,卻不見了那笨蛋的蹤影,顧夜白心下一沉,利眸微眯,卻看到她膩在陽臺中。
被開啟了一側的落地玻璃,映著她的側影。
女人拎著手機,正苦了臉,偶爾把機子挪離幾分耳朵,想想,又端了回來,小臉皺成了苦瓜。
不自覺唇邊輕揚。
踱了出去,把手輕輕搭放在她身上,有點作弄的意味。
溫暖中帶點涼意,悠言一驚,隨即想起這個屋子只有那人,扭頭瞪了他一眼,又繼續電話。
那頭,卻匆匆收了線。
“下次再訓你。”
悠言一愣,又撇嘴吐舌。
“是誰?”那人好聽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阿珊。”悠言悻悻道,“才說幾句,怎麼就掛了?她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