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麥加爾一眼,惡狠狠地下了怒風號。
當天傍晚,跟隨怒風號已久的黃蜂號帶領它的船隊船隻掉頭,離開了這隻規模龐大的船隊。
雷歐薩走的時候,太陽正緩緩地從天邊的海平線沉入水中,那陽光的餘暉將海面燒得紅彤彤的一片,就好像在天際的盡頭,整個世界都燃燒在了熊熊烈焰之中——在遠離陸地的大海上,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一片蔚藍的大海,甚至連海鷗與渡鴉的鳴叫也再也聽不見,而怒風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以堅定不移的姿態率領著成千上萬的水手,一次又一次地征服大海。
“在想什麼?”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麥加爾的沉思,他的到來擋去了一半的海風,黑色的身影籠罩了黑髮年輕人,凱撒微微彎腰,一隻手扶住船舷,如果這個時候從後面來一個人,大概會誤以為此時此刻的船長大人和船長大人的男人正在船頭玩兒泰坦尼克號。
然而凱撒只是藉著這個姿勢將身子探出怒風號,順著麥加爾的目光,遠遠地看見雷歐薩船隻上的西班牙旗幟張牙舞爪地迎風飄揚,不是一般的高調。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伸出大手,扣住黑髮年輕人的下顎強行轉向自己,當發現對方臉上鮮少地面癱著臉時,凱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居然真的給老子捨不得麼?搞清楚,在那個死矮子看來,不老泉裡那些見鬼的金幣似乎比你重要得多。”
話說到最後,凱撒幾乎是冷笑起來。
麥加爾卻始終沒有說話,他動了動,將屁股底下的椅子讓出一半,然後拍了拍示意凱撒坐下來——後者考慮了三秒之後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雖然兩個大男人讓這張原本還算寬鬆的扶手椅顯得有些勉強,但在船舷邊上坐著柔軟的扶手椅觀看日落對於船長大人來說這還是頭一遭,算新鮮。
“你看,那個地方就是日落之國。”麥加爾伸出手,指了指太陽就要消失的海平線,黑髮年輕人說完這句話後頓了頓,沒有等待男人回答他的問題,他轉過頭,黑色的瞳眸在陽光火紅的餘暉之下顯得異常晶亮,“然而,沒有人知道,所謂的日落之國的大門後面,到底有什麼。”
“啊,”對於海象員前言不搭後語的狀態,凱撒顯得有些不上心,他揮了揮手,試圖將眼前這幾乎灼人的目光打散——在試了倆次後,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伸手捂住了海象員的眼睛,“無論那裡有什麼等著我,我都會去的。”
他捂著麥加爾的眼睛,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變化。
然而他卻能看見,在他的大掌下露出的一小截尖細白皙的下顎,麥加爾的唇正漸漸抿緊,最後,成為了一道倔強與帶著其他什麼複雜情緒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