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年三十晚上。
接近零點,初禮正捧著《消失的遊樂園》一邊校對一邊看某臺春晚一邊嗑瓜子兒,此時電視機裡,突然插播了個外景,主持人拿著話筒滿大街找人,找到一個,就讓他打電話,播給異地的男朋友女朋友,或者是此時此刻最想念的人——
電視機裡的人們紛紛拿起電話,有哭有笑,有驚喜也有驚嚇,最氣的一哥們兒打電話給前女友,兩人當場又和好了……
電視機前,初禮“呸”地吐出瓜子皮,心想:虐狗,大過年的不讓單身狗痛快,早知道去看央視,你這小破地方臺對得起誰一晚上的守望?
然後,午夜鐘聲響起。
屋外的鞭炮聲噼裡啪啦響了起來,初禮叼著瓜子伸長了脖子看向窗外,耳邊春晚主持人在電視機裡歡呼著新的一年到來……耳邊嘈雜一片。
她發現十五天前的自己一語成讖:原來鞭炮聲想起,內心喜悅的時候,腦海裡真的會下意識地想起喜歡的人,比如,晝川。
放在腿上的手機震動,初禮心不在焉地一邊用筆在影印本上又勾出來一個錯別字,一邊看也不看接起電話:“喂,您好,新年快樂——”
“在幹嘛?”
電話那邊,隱約摻雜著鞭炮響聲裡,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初禮的瓜子皮掛在唇角,抓著手機抬起頭,新想大過年的第一秒老子就出現了幻覺?放下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戲子老師。
“…………………家、家裡放鞭炮。”
“我這也是。”
“喔,挺好。”初禮大腦一片空白,“老師。”
“嗯?”
“……”
噯。
我操。
真的是他。
不是做夢——
真的是他。
初禮都快拿不穩手機了,像個戀愛中的女高中生似的哆嗦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膝蓋上放著的影印本“啪”地掉在地上……
“什麼聲音?”
“……江與誠老師的書掉地上了。”
“初禮,你有完沒完?”
“……你自己先問的,還有,你別連名帶姓叫我,怎麼感覺像罵人似的,我害怕。”初禮彎腰,把影印本撿起來隨手擱在椅子上,手機貼著耳朵的那一片,都是火紅的,滾燙的,麻痺的,她又叫了聲,“老師。”
“嗯。”
“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
初禮掛了電話,她那初中的小表弟舉著一大疊紅包衝進屋子,與她打了個照臉,然後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嚷:“哇,姐,你怎麼雙眼懷春!新年快樂啊!瞧你樂得,過年這麼好啊?”
初禮笑眯眯地遞出紅包:“新年快樂啊。”
說實在的,她也想知道來著——
過年怎麼這麼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來啦,來點評論啊啊啊啊啊雖然妹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