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增運滿肚子火氣,但此刻,坐在陸錚面前,卻也不敢放肆,“市長,我理解是理解,但是我認為,我們遷走,並不代表我們工作上就不會再盡職盡責,相反,辦公環境的改善,可以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而且,這兩年,上訪的群眾越來越多,鬧訪的也不少,信訪局在政府大院,不但會給市領導工作帶來不便,安全也是個隱患。”
陸錚就笑了笑,說:“人民群眾怎麼就成了安全的隱患了呢?信訪工作,是我們和群眾溝通的一個橋樑,當然,這個制度有很多缺點,但是現階段下,我們只能利用好它,老毛啊,如果我們黨的幹部怕和人民群眾見面,你覺得,這正常嗎?”
看了看錶,陸錚說:“好了,不談了,如果你實在想不通,可以打一份報告上來,咱們再研究。”
毛增運無奈,只好起身,鐵青著臉,離開了陸錚的辦公室。
作為霍親群提起來的幹部,毛增運並沒有經歷過烏山的“陸時代”,對陸錚這個新市長,他觀感並不好,年紀輕輕沾了時代的光罷了,和動亂時那些農民總理、工人常委怕也沒什麼兩樣,能有什麼真本事?
毛增運自沒注意到,常務副市長辦公室中,陳家強陰惻的眼神,辦公室的門開了條縫,陳家強目送他下樓,表情特別難看,毫無疑問,在陳家強親自同他解釋了辦公樓拍賣、信訪局不再遷走的市裡決議後,他還巴巴的跑去找陸錚,這就顯得陳家強工作沒做到位,看著他的背影,陳家強臉色特別陰沉也就不難理解。
……
晚上,大樹榕超市中,白二強正和人搓麻之時,門簾一挑,陸錚走了進來,白二強嚇了一跳,忙說:“散了散了。”將面前的一把錢順手塞在了鋪桌子的絨毯下。
和他打麻將的幾個人本來不依,今天白二強可是贏了好幾十,可見白二強要急眼的樣子,也就都叨咕著,心裡咒罵著離開。
陸錚笑道:“你們玩你們的。”
白二強一臉諂笑,“不玩了,本來就是沒意思的勾當,瞎耍耍。”
這時裡走出個年輕少婦,手裡捧著一壺茶,看來是給他們續水去了,見人都走了詫異道:“二強,咋都不玩了?”
白二強忙對她招手,說:“快過來,給你介紹位領導,這是省裡的陸主任,和咱們市長一個級別呢。”
年輕少婦就笑,“是嗎?你朋友裡有沒有省長啊?”顯然知道白二強的德行,不怎麼相信。
陸錚笑道:“二叔,我現在調來烏山做市長了,不過,你得保密,不然我在這裡住,挺多事都會找我。”
白二強心裡就是一突,陪笑道:“原來您又調回烏山了。”
年輕少婦就禁不住咯咯笑,說:“嗬,看你們哥倆,整的跟真事一樣。”
白二強這個氣啊,回頭訓斥道:“你他媽閉嘴,什麼玩意你?陸主任……,不是,陸市長在呢,你扯什麼淡呢?!”
年輕少婦呆住,白二強還從來沒這樣對過她。
陸錚笑道:“這是?”
白二強拍拍腦門,說:“看我,都糊塗了,她就是小任,任曉紅,我妻子。”
陸錚恍然,白二強倒也是與時俱進了,不過跟衛香秀通話時聽說來著,淨身出戶,劉大嫂那倒是沒屈著人家,而且聽說劉大嫂,也很快就再婚了。
“這樣,沒什麼事,沒煙了,給我拿包煙。”陸錚在櫃檯上點了點。
白二強忙拿了包紅塔山遞給陸錚,這是他的小超市最好的煙了,陸錚給放了十塊錢,白二強說什麼都不要,陸錚卻是放下後就離開了。
白二強送到門口,賠著笑臉看著陸錚走遠,回來過臉色難看的道:“你以後說話給我注意點,別他媽給我闖禍!還有,要保密,知道嗎?”
任曉紅心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