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窩喜鳩搭了巢。
在民俗中,喜鳩叫象徵著吉祥,徐衛雖然不迷信,但聽在耳裡倒也覺得舒服。看來,今年一開始,就有了個好兆頭。
到了正堂上,幕僚們已經等著他主持會議了。徐九脫下身上的披風,扔給小吏,徑直往主位上一坐,也不拿案桌上佐吏替他準備的文書,直接道:“涇原要出兵了,一應排程命令辦好,這是首要之務。另外春了,檢查各司營田的情況也該著手準備。德遠。”,“下官在。”張浚聞聲起立道。
“你看今年誰去?”,徐九問道。到開春時節,宣撫處置司都會準備派出“勸農使”到各地檢查春耕,尤其是檢查陝西幾個帥司的營田任務,以及重建事宜,是件大事。
張浚想了想:,“要不派韓向走一趟?”,徐衛一抬下巴,向著一名官員道:“雪奄,你辛苦一趟?”
“下官責無旁貸。”那官員起身道。
徐衛點點頭,忽道:“我先來衙門時,怎麼見西門那邊路爛得不成樣子?過年之前就那樣,還不弄?讓興元府趕緊處理了,怎麼,年還沒過完呢?”
眾官皆笑,徐衛喝口茶,繼續道:“我要說的說完了,諸位同僚可有事?”,當下,各幕僚將自己負責的事要議的提了出來,能馬上拍板的,當堂決定,不能的,也記下來。
“大王,今有成都府、綿州、漢州、梓州四地官員上書……”,張浚說到這裡,從身邊取了文書,起身送到徐衛案桌上。
“哦?所為何事?”,徐衛一邊同,一邊拿起來看。
“成都知府和其他三州的知州,均認為,四川轉運使趙開在川大變酒法,已招致議論。今數年之內,又大舉變草茶法鹽法,四川各界頗有怨言,呈請宣撫處置司罷去新法,一切以舊制為準。”,張浚說這話的時候很小心,因為他知道,趙開這兩上宣撫處置司裡很容易引起爭執。
果不其然,徐衛聽他這麼都沒看完,就將公文扔在案桌上:“以舊制為準?倒回去?這幾個怎各想的?”可
一直不聲不響的万俟商此時道:“大王,既然四川各界有怨言,宣撫處置司就不得不重視。四川為戰事已經耗盡民力,府庫為之一空百姓也是怨聲載道。此時,仍強行推進新法,與民爭利,恐怕不合時宜。”
“與民爭利?”徐衛皺眉道。“万俟宣判,話不能這麼說。先論這酒法從前是公賣,每歲官府得利幾何?於百姓又有甚好處?再說這茶法,之前是由提舉茶馬司負責,跟夷人耍的什麼把戲?打白條,一年推一年,非但惹得邊境不安寧,諸夷都有怨氣,茶農乾脆自己把茶樹扒了寧願地裡長草。我看不出來,在趙開變法之前,人民有什麼利可言。”
万俟商仍舊端坐,雙手放在袖子裡,也不看徐衛,就看著地面道:“此坊間流言,不足採信。”
“不足採信,你就去翻往年的舊賬再不然,到成都去,約談士紳商賈趙開到底是在與民爭利,還是與某此人爭利。”徐衛有些不悅。這万俟商到任以後基本上沒什麼建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不知這廝到底怎麼回事專拿趙開開刀,凡是碰上四川轉運司的公事,到他手裡就沒有順順當當辦得下來的。不噁心徐衛幾回,絕不簽字聯呆而任用趙開變法,正是徐衛經營四川的一個重要措施。
“下官正有此意。”万俟離突然道。
“哦?宣判有何高見?”徐衛問道。
“從前只是民間有意見,今次一府三州的官員上書,非同小可。下官認為宣撫處置司已經派員下去調查,瞭解四川各界的想法。”万俟離不緊不慢道。
徐衛看他一眼:“也查四川轉運司?”
“這是不可迴避的。”万俟離道。
徐衛一時不言從鼻孔裡深吸一口氣,隨口道:“罷此事容我考慮,誰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