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叫桐裡,地方不大,下過雨,地面潮溼泥濘,巷子裡飄來飯香和人聲,熱鬧非凡。
付完押金,阮蕁蕁問老闆娘:“這邊到郿塢的直達車有嗎?”
老闆娘嘴裡磕著瓜子,看著電視,掃她一眼,“有,不過一天只有一班車,你們得趕趟兒。”
“幾點?”
老闆娘想了想,說:“好像是早上八點十五分。”
“好,謝謝。”
道完謝,阮蕁蕁拉著周時亦上樓。
房間挺乾淨,一個櫃子、一張桌子,牆角放著一張單人沙發,牆上掛著電視機,甚至都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整個房間佈置得還挺溫馨的,阮蕁蕁看不懂到底情趣在哪裡。
身後的男人全程不發一言,進門後,鬆開她的手,走到窗前,點了支菸。
外面是或高或矮的小樓,破舊的廣告招牌,黑瓦白磚,老式的煙囪房,屋頂炊煙裊裊。
他渾身都溼透,背脊筆直立在窗邊,黑色大衣上滿是泥濘,還有幾個深深淺淺的腳印,何曾這麼狼狽過。
阮蕁蕁走過去,剛想伸手從後面抱住他,他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周時亦摸出來,接起:“嗯。”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虛虛環住他的腰。
“明天回來,遇上點事,小白怎麼樣?”
“好,回來再說。”
“……”
電話結束通話,阮蕁蕁從背後抱住他,臉貼著他的後背,手圈住他的腰。
周時亦沒動,兀自抽菸,“不髒麼?”
阮蕁蕁搖搖頭,“不髒。”
周時亦低下頭,撣了撣菸灰,餘光掃了眼環在自己腰間的小手,裸露在外的那一截面板白皙細膩,卻橫七豎八印著幾道舊疤痕,還有幾道今天新添的血痕。
他捏住她的手腕來回翻看,“怎麼弄的?”
“不記得了,好像今天被他指甲扣的。”
“我說舊的。”
阮蕁蕁一愣,抽回手,拉了拉袖子,遮蓋住,輕描淡寫道:“以前年輕不懂事兒,喜歡扎著自己玩。”
周時亦看她一眼,點點頭,掐滅菸頭,“去洗澡。”
阮蕁蕁身上也溼,但沒他髒,想讓他先洗,轉念一想他估計也不會同意,也不跟他廢話了,索性直接走進洗手間了。
不一會兒,廁所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洗完澡,阮蕁蕁把換下來的衣服用水衝了一遍,然後掛好,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周時亦已經脫了外套,靠在床上看電視了。
這裡沒有數字電視,只有幾個臺,畫面停在某部苦情大戲上,悲天動地的哭聲,阮蕁蕁看他一臉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見她走出來,轉頭看她一眼,丟下遙控器,起身開始脫衣服。
阮蕁蕁問:“有吹風機麼?”
他邊拉起線衫下襬往上扯,邊說:“在櫃子裡。”然後把脫下來的藏青色線衫丟在沙發上,身上還有一件白色襯衫,他從上到下把釦子一個個解開。
裡面沒有多餘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胸膛,後背寬厚,有幾道痕跡,雖然不深,但應該很痛,可他沒有吭過一聲。
阮蕁蕁盯著他看。
不過他沒有再往下脫,光著上身走進衛生間。
阮蕁蕁裹緊了浴巾跟進去,周時亦俯在水池前洗臉,她靠在門上看著他,低聲問:“你生什麼氣?”
周時亦動作一頓,下一秒又繼續抹臉,沒說話。
她試探著問,“因為我要跟他睡?”
周時亦直起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在只是嘴角有些撕裂,輕輕舔了舔。
阮蕁蕁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他上身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