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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久沒有這麼心平氣和的講話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大概是受了節日氛圍的影響,話說不上兩句就吵起來了,其實阮明山是不跟她吵的,大多是她自己一個人在生氣,冷暴力。
她知道這幾年,阮明山在努力修補跟她的關係。
她也知道阮明山跟那個女人一直不結婚是為什麼。
母親死後,阮明山跟那個女人斷過一陣,甚至也試過準備找個女人結婚,也有不少女人願意嫁給阮明山,畢竟那時候阮明山才三十五六的年紀,有顏,有錢。
後來,交往過一個女人,三十二歲,離過婚,沒有小孩。
阮明山表示自己不會再要小孩,女人不知是不是太愛他了,竟然也答應下來,表示會對蕁蕁好。不過沒多久,就顯露了本性,反正阮明山不在的時候,對她又打又罵。
阮蕁蕁也倔強,不跟阮明山告狀,什麼也不說,任由那女人打她罵,女人很聰明,從來不打臉,有時候阮蕁蕁以為自己都要被她打死的時候,偏偏又活過來。
那時候,她還想著把她打死了最好。
後來,阮明山就發現了,因為阮蕁蕁曾一度被她打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他帶她去醫院檢查,發現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一怒之下就把女人告上了法庭。
再後來,阮明山就沒有再找過,也不敢再找。
說起來,他確實很疼阮蕁蕁。
浴室裡,冒著騰騰的霧氣,水柱從她頭頂衝下來,水流順著她的輪廓往下淌,她閉著眼,抹了把臉,又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
她從小就調皮,那時候還住在爺爺奶奶家裡,是個大院,小孩子很多,她是孩子王,帶著一幫孩子到處玩耍,大禍小禍闖了不少:
不小心捅了馬蜂窩,跟幾個小夥伴被蟄了一臉;
爬樹搗鳥窩,結果從書上摔下來,被阮明山拎回家一通教育;
去小河裡摸魚,結果整個人跌進去,差點溺死;
……
幾乎沒有一刻是閒著的,但其實阮明山並不會罵她,在她記憶深處,反倒還是母親的教育更嚴厲點。
闖了那些禍,永遠是陳文靜在罵,阮明山在勸。
相比較別家的小孩,一個罵了,另一個恨不得衝上去揍的那種情況下,她實在幸福太多了。
小時候也僅僅只是喜歡跳舞,但母親逼她每天必須練兩個小時的基本功,她就提不起勁來了。長大後,才明白母親的用心良苦。
洗完澡,換了睡衣下來。
炸醬麵已經做好放在餐桌上,阮明山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視,是以前經常看的一檔鑑寶欄目。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現在還看這節目呢?”
阮明山嗯了聲,難得跟他主動說話,“習慣了。”
她點點頭,拿起筷子,悶頭吃麵。
欄目裡放的是一隻麻花手鐲,藏家表示這是清代的和田羊脂玉,阮蕁蕁瞥一眼就知道這玉是贗品,她在阮明山的寶庫裡見過真正的和田羊脂玉,無論從色澤和質地都遠遠比不上真正的羊脂玉。
收回視線,看向阮明山,狀似無意道:“你這次幹嘛去了?”
阮明山說:“去了趟香港的古玩城,收了幾個寶貝。”
“去那麼久?”
“順道玩了一圈回來。”
她點點頭,“哦。”
靜了片刻,又道,“你如果準備好了,就結婚吧。”
阮明山猛地回頭看她,“什麼?”
面吃了一半,沒了胃口,深吸一口氣,說:“我說,你如果真準備跟她的話,就結婚吧,這麼耗著也不是個事兒。”
阮明山終於聽清楚,放下遙控器,站起來走到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