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您二位怎麼看?”
鍾離王陰陽怪氣地說:“地上有一頂綠帽子,旁人走過唯恐避之不及,有人卻偏偏撿起來往頭上戴,寡人還能怎麼看?”
孤竹王正忙著吃東西,趕緊嚥下口中的食物,說:“寡人與高昌王和公子完少有交往,不知內情,不方便評說。”
如此一來,現場形成了二對二的局面:一邊是高昌國和渤海國,另一邊是淳于國和鍾離國,孤竹國明確表示不參與,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了長樂王的身上。他看了看淳于王和鍾離王,又瞧了瞧並肩站立的鄭安雅和林長卿,思索良久才道:“高昌王所言公子完冒犯了她,並無實證,然而淳于王與鍾離王所言的高昌王與公子完有染一事也無實證。既然兩邊均無實證,在下以為,疑罪從無。”
“什麼?無罪?長樂王你莫非也要包庇她?”淳于王高聲道。
“淳于王,”房如樨道,“此事由長樂王決斷,方才您是同意的,怎麼結果不如你意又想抵賴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淳于王怒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護衛都刀劍出鞘,唯有孤竹王的護衛和主君對視一眼後按兵不動。房如樨覺得奇怪,便多看了他倆幾眼。鄭安雅見他不知躲閃,趕緊一把將他護在身後。忽然,林長曄趁人不備拔出佩劍橫在淳于王的頸間,道:“請淳于王慎重,這裡可不止您一個王。”淳于王見自己和鍾離王只各帶了一個侍衛和一個文官,對面以大臣身份出席的林長曄和高昌王鄭安雅又頗具戰力,只好服軟。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接下來就是另一件要緊事:須彌國的國土該如何處置。孤竹王拿出了公子離和公子完的手書,表示南部十城應該歸他們所有,鄭安雅也拿出了有公子完簽字蓋章的協議,要接管西部十五城。淳于國和鍾離國當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手,又是幾番唇槍舌劍,最終孤竹國得南部十城,高昌國得西部十五城,北部以丹丘為首的十一城則尊重須彌國人的意願,或立宗室為王、或有舊臣接管,其他各國不能干涉。如此一來,高昌國只花極小的代價就得了將近半個須彌國!
淳于王、鍾離王憤然離去,孤竹王滿意地走了,長樂王本就是被他們拉來的,陰差陽錯當了一回判官,還差點刀劍加身,也抹了一把虛汗忙不迭地回國去了,只剩下林長卿不急著出發。鄭安雅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對林長卿道:“長卿,這次多謝你。”
林長卿則淡淡地說:“安雅,我知道你不容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還望今後你能守住本心。”
鄭安雅道:“長卿,我和陳完真的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林長卿慍道:“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助人登基不是侵吞他國領土的理由!安雅,你算計別的國家我可以裝作不看見,但請你以後不要再把我、把渤海國牽涉其中。我平生最厭惡恃強凌弱、以大欺小,更討厭趁人之危!”
林長曄見他急了,忙打圓場道:“哥,要我說這事兒吧,高昌王做的確實不厚道,但縱觀天下,有幾個王不是這麼幹的?只怕別人要的比她還多呢!聽說陳完逃到高昌國的時候,身邊除了一個僕人之外沒有一兵一卒。為了讓他當上須彌王,高昌國出動了十萬大軍,還給了饑民那麼多糧食,人家的錢糧也不是白來的。”見林長卿還是不言語,林長曄一把將他推上了車,道:“走吧,不生氣了,咱也該回去了。自己國內還有多少事務等著你處理呢,別在不相干的事情上白花心思。”
見他們走了,鄭安雅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她耷拉著肩膀搖搖欲墜,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房如樨見狀,上前一把扶住她:“王上您還好吧?”
鄭安雅擺擺手:“我沒事,只是這幾天耗費了太多精力,累了。這次真的好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