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裝,他怕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個光頭強的狀態。
是的,為了動手術,醫生把他一頭濃密的黑髮剃的光光的,加上楊知非已經昏迷了好幾天,頭上的傷口癒合的差不多,紗布都拆了,只剩下亮的反光的大腦門。
配上楊知非那無辜茫然的眼神,讓李芳草恍然覺得自己在照顧光頭強。
到了下午,楊萬暉和楊知時夫婦也趕過來了。
李芳草抽空給肖仲欽和秦鴻他們都打了電話,報告了喜訊。
於紅紅看著醒過來的兒子振奮不已,去飯店叫了一桌菜,有紅燜羊肉,碳烤牛排,清燉雞,紅燒肉和清蒸魚,在病房裡支起了桌子,既是慶祝楊知非醒過來,也是給楊知時夫婦正式介紹李芳草。
楊知非只能躺在床上,聞著酒和肉的香氣,嚥著口水,惆悵的看著一群人有吃有喝。
醫生叮囑過了,他只能吃點清淡的,慢慢養著,至少得養個半年。
又過了一個星期,楊知非終於能動了,只是胳膊和腿還有骨折,需要打石膏,不能隨便下床走動,眉骨上多了一道疤,可能要陪伴他終身。
他謝絕了所有人的幫助,費力的給自己穿好了鞋子,用一隻手把襯衣釦子一顆顆的扣好。
手術前剃光的頭髮這會兒上已經長出來一些,冒著青黑色的茬,這段時間他消瘦了很多,五官愈發硬朗,不笑的時候,眉骨壓著眼眶,配上那道疤讓他顯得有些兇,不夠平易近人。
李芳草找醫院借了個輪椅,推著他在外面街上走了走。
楊知非出事的時候還在夏末秋初,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公園裡的梧桐樹葉打著旋飄落在他們面前。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楊知非恍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人世間。
李芳草推他回了醫院病房,給他倒水喝。
楊知非突然問道:“我聽我媽說,那時候醫生說我熬不過去,可能會死,也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她和我爸都讓你走,你為什麼不走?”
李芳草嘆了口氣,“我那時候其實很後悔,後悔沒有早點結婚,說不定就能留下一個和你一樣的孩子陪著我。”
“你傻啊,你有大好的前程,幹嘛要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拖累你?”楊知非溫柔的看著她。
李芳草笑了笑,坐在床上額頭抵著楊知非的額頭,說道:“你和孩子是我的親人,不是我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