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蛇挑起眉,陰鷙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你應該去問那個死人。”
“醫生”那張看起來頗為忠厚老實的大眾臉上出現了點不那麼大眾的表情:“死人永遠是最能創造奇蹟的那個,要不是沙漠裡的意外,誰都不知道原來那個老不死居然掌握了R一輩子追尋的秘密,嘖,人不可貌相。雖然有點不敬,不過我覺得R選合夥人的眼光一直不怎麼樣。”
“你不如干脆說看我不順眼。”
醫生搖搖頭,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想得到什麼,R不問,他相信你,我也暫時相信他……不過,你不覺得,你做了太多多餘的事情了嗎?”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先是讓我們幫你弄死那個心臟病人,然後又暗中綁架了那個小姑娘……”“醫生”頓了頓,“還有你最近做過的那些奇怪的事……以李的名號——比如殺了某個人?”
“你監視我?”醉蛇緊緊地盯著他,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醫生”皮笑肉不笑地和他錯身而過:“李要的是複製當年的全過程,你卻暗中殺了何景明——猶大兄,你膽子可也太大了點,好自為之吧。”
醉蛇攥著拳頭的手指甲掐進了肉裡。
莫匆醒來的時候,安捷正在客廳裡收拾行李。餐桌上是還冒著熱氣的早飯,安捷脖子上掛著那串麻繩穿的拉環,他襯衫的袖子一邊挽著一邊放著,領口開了兩個釦子,加上破破爛爛的牛仔褲和半長不短的頭髮,看起來有點非主流。莫匆突然覺得心情特別好,忍不住輕輕地笑了。
安捷一抬頭看見他,對餐桌揚揚下巴:“洗臉去,洗完吃飯。”
莫匆腆著臉粘上去,從後邊摟住安捷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大狗似的蹭蹭,深深地吸了口氣,含含糊糊地說:“我怎麼覺得這麼虛幻……”
“那就滾回去繼續睡。”
“我居然就這麼把你弄到手了……原來還打算八年抗戰然後長期處於初期階段呢。”
安捷的臉青了。
莫匆沒等他發作就大笑著跳開,逃進了衛生間。等他頭髮上帶著水珠出來的時候,安捷已經把行李箱已經收拾完畢了,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坐在餐桌旁邊,手裡拿著一份地圖冊,表情卻有點心不在焉。莫匆坐在他對面,給自己加滿了牛奶:“怎麼了,又要出門?這回打算去哪裡?帶家屬不?”
安捷沒回答,指尖輕輕地合在一起,胳膊肘放在桌子上,眉頭輕輕地皺起來,好像在猶豫什麼。
“怎麼了?”莫匆覺得這人一覺睡醒以後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我這裡……”安捷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應該是忘了什麼東西,這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尤其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來我記得我家後院門口的那道有機關的牆,並且在什麼時候下去過。”
莫匆頓了頓,他當然知道安捷指的是什麼,安捷忘了某些東西的前因後果宋長安都告訴過他,他現在仍然記得那躺在病床上的大夫那意有所指的表情,然後對自己說“也許他有一天願意想起來,會願意告訴你”的樣子,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然後呢?”
“和宋長安脫不開關係,”安捷嘆了口氣,“我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如果我真忘了什麼東西的話,那也應該是主動的,可是……現在貌似在有人複製當時的情況,想逼著我想起來。”
最瞭解他的人,果然是他自己。莫匆腦子飛快地轉著,手上卻沒停下來,給麵包片抹好果醬,然後自然地遞到安捷面前:“那你打算怎麼辦?”
安捷愕然地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盤子,到嘴邊的話突然想不起來了,他不自在地抿抿嘴:“呃……你不用……”他挑挑眉,覺得怪怪的,莫匆眼尖地看見他耳朵尖上冒出一點粉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