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你驗血?”陸方淮放了心,轉而又問。“這病可以治的。”綠綠提醒。陸方淮恍悟,“讓你去配型?”陸方淮聲音徒然抬高,似乎很不滿。
“配型…”綠綠垂了眸,“我們本就是匹配的。”陸方淮看著綠綠這樣的表情,心疼起來,覺得有些窒息。“她的病是先天的,出生沒多久就檢查出來了。”
“她竟然能活這麼久?”陸方淮驚奇,沈妙青怎麼說都該有個二十好幾了,除了看著略顯單薄,看著一點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沈妙青雖然是個女人,意志卻強過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小吃藥跟吃飯似的,她從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兩人積怨頗深,可是就事論事,沈妙青堅強這一點,綠綠倒不吝誇獎。不過轉念一想,沈妙青活著…大概就是為了折磨她。
“我是沈妙青的媽媽柳萌…花錢請人生的。”綠綠咬了唇,這樣荒謬的身世。坐在陸方淮對面,想起這些事,只覺得心涼,伸手抓過陸方淮溫暖的大手。
陸方淮這一刻,被綠綠的話震得目瞪口呆,眼裡面上皆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握住綠綠的手一用力,將她拉進懷裡。
“柳萌身體不好,生出沈妙青以後就不能生了。可是沈妙青是這樣的病。不是都說,父母或者親姐妹兄弟配成的機率高麼。可是沈妙青父母親驗了之後都不行,甚至她旁系親屬也都配了型,都不行。”綠綠徐徐地說,陸方淮安靜地聽。
“柳萌就這樣一個女兒,怎麼捨得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掉,就…找人和她丈夫…生下了我。”“可是隻有父親一邊的基因,配型成功的機率也很小啊。”陸方淮蹙眉。
“柳萌當時找了不止一個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止我一個,只是,我正好配型成功,才能見得了光。”綠綠根本無法理解柳萌的想法,讓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不止一個孩子來救自己的孩子。這是母愛麼?總之,她只覺得癲狂。
陸方淮瞪大了眼,越發覺得悚人:“你父親他…”同樣作為男人,而且是一個骨灰級的花心鬼,似乎都不能隨隨便便尋個女人上床生孩子。
“哼,他花心得很。”綠綠冷笑她永遠忘不了幼時,躲在角落裡看見一本正經極為嚴肅的父親對阿姨動手動腳,母親卻冤枉阿姨勾引姐夫,狠狠地被扇了兩個耳光。
“他們把你叫回去是想要做手術?”陸方淮看著綠綠冷漠的表情,尷尬地轉移了話題。“恩。”綠綠手心已被陸方淮染得極暖。
“下次不許回去了。”陸方淮抿了嘴,一臉的不快,他的綠綠憑什麼被沈家人呼來喝去的,想著那麼細的針戳入骨間抽取骨髓他都心驚。
“不行,這是…我欠沈妙青的。”綠綠總是認為,即使沈妙青千般刁難萬般折磨,可到底是因為她,才會有了自己,她欠著她,一條命。還了,才算兩清,往後便是老死不相往來。
“我可不捨得,得多疼啊!”陸方淮手擁得緊了緊。“到時候會打麻藥,不疼。”綠綠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沒常識。
“打麻藥還疼呢,那尖細尖細的針頭,又疼又癢。”陸方淮往時躺在急診室裡就因著一針麻藥吼得鬼哭狼嚎,比傷得最重的孟璟瀾叫得還要大聲,著實丟人。
“她需要,我一定會給。往時一年抽幾次血,早就習慣了。”綠綠才不理會他,她就怕沈妙青一直拖著,這才是她最大的折磨。
“下次一定要告訴我,”陸方淮稍退一步,算是妥協,眸子裡溢著溫柔,抬手撫上綠綠的面孔,“我要陪著你。”
那時的綠綠是如何一個人對著冰冷的針頭一次次幾乎是刻意捉弄般地被逼著抽血的,一想到這裡,心下就難受。
“唉,這麼大一片。”陸方淮抬起綠綠的手臂,越看越心疼,他試著用手指按了按,小心翼翼的,“疼嗎?”綠綠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