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太重。
曾經的刻骨銘心早已終結,燕王和我,應該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漸漸地,燕王的眼眶似乎染上了一縷微紅,我清晰地看見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慢慢滑過他的面頰,墜落消逝。
他在落淚,我從來沒有見到燕王當著我的面哭過。
他曾經許多次將元妍錯認成唐蕊,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太正常,一定認為我就是唐蕊。
我抬起頭,目光平靜:“你要將我拘禁起來嗎?你放不放李景隆與我走不走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來投靠你,也可以離開。”
他沉痛的眸光直直看向我的眼睛,哽咽說道:“我知道你恨我……”
我心中猛然震動了一下,難道他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到現在為止只有寧王和李景隆可以證實我是唐蕊,但是他們都不可能告訴燕王,是誰洩露了機密?
或許,他只是在猜測試探我的態度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對他說:“我恨你?”
他神情中帶著悽楚,緩緩說道:“朱棣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孩子。你的身子本來就弱,我們的親生骨肉……”
聽見這句話,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對他大叫:“朱棣,你還記得這個失去的孩子?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親!你不是已經有了白吟雪的兒子嗎?何必假惺惺記掛著這個可憐的孩子!”
我並沒有對他大叫出來。
強壓下心頭的傷痛,我微笑著說道:“我是元妍,難道你又把我當成她了嗎?”
燕王一個箭步衝過來,緊緊抱住我,親吻著我的髮絲,含淚說道:“蕊蕊,我對不起你,我願意用一生一世彌補對你的虧欠,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推開他,僵立著說道:“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在逼我?我當初投奔你是因為李景隆不在軍中,他既然沒有死,我就該回去了。”
他神情微變,說道:“你和他……”
我痛快說道:“我喜歡他。”
聽到這句話,他冷峻的臉變得煞白,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定了定神,看著我說:“蕊蕊,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你都忘記了嗎?你今生今世都不再原諒我了嗎?”
我輕輕搖頭,木然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若想找人說話,我洗耳恭聽,但是說完了以後,請你不要阻攔我離開這裡。”
他遽然低頭,象往常一樣溫柔親吻著我的臉,以為這樣會激起我對往昔情意的回應,我抿緊了雙唇,如泥雕木塑一樣。
他試探了片刻放開了我,紫眸中的失望退卻後,漸漸浮現一縷奇怪的神色:“蕊蕊,你是我的夫人,怎麼可以喜歡別人。”
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縷淡淡的殺機。
我輕笑:“你如果執意不放我,不妨殺了我。”
燕王盯著我看了半晌,退後幾步,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看著他落寞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很痛快,那是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一種壓抑了許久之後終於爆發的感覺。
我到明代以來,心情從沒有這麼輕鬆舒暢過。
寧王衝進房間,問道:“四哥和你說了什麼?”
我說:“他好象又認錯人了,不過他應該不會再讓我留下來。”
寧王道:“如果他不是認錯,是真的認出你了,你怎麼辦?他遲早會有感覺的。”
我淡然一笑道:“他的感覺未必是對的,唐蕊明明是死了,他不是親眼看見了嗎?”
寧王無話可說,默然片刻,說道:“希望他不會為難你們。”
我們順利出了寧王宮,並沒有任何人堵截我們,我進入寧王為我準備的一乘馬車內,寧王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