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要怪罪沒有人願意伸手拉妳。
…永遠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喝水。」張書妘冷然回答吳鎮宇的問句。
如果今天你是我的朋友,你不應該在還沒有理解前就為我定罪、替我判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這個人,那麼你會問清楚我偷竊的理由再責備;如果你真的必須唾棄我,至少也得懂得我殺人的動機緣由。
那水杯因為震動,裡頭的水有些傾灑出來,濺打在張書妘的手上。
「愛上學生,而且一次兩個?學妹,我沒有想過妳是這種人。」
「哪種人?」張書妘覺得好笑,吳鎮宇根本一點都不瞭解自己,「我染指了誰?傷害了誰?殺死了誰?」
「妳…」吳鎮宇語塞,並無法明確指出,「這…這不道德。」
是的,這句話張書妘也會說。
「學長,心動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選擇。」
張書妘淡淡的嘆,「吳鎮宇,你不會不知道,那些生命中你不能控制的因素。」因為你自己就是個滿心誠懇、天資稟賦,卻得不到你想要的教師職位的人。
「…但是學妹,妳不能放任生命失控啊!」
已經失控了,張書妘沒有一刻不試著處理,但這顆心就是這樣無法控制的沉淪,或許它就是必須要存在灰色的地帶,才能夠自在地跳動。
「是的,心動是種感覺,愛情卻是種選擇…」張書妘說著,「但是沒有一種選擇不是經過…無論深思熟慮與否,沒有一種不是經過心上的。」
「…沒有感覺你要怎麼選?」
吳鎮宇嘆了口氣。
「學妹,妳要選對的事情做。」
這話讓張書妘默然。
她這顆心從沒有這麼堅定過,可以的話,她想請求吳鎮宇拿起桌上的餐刀一把刺死自己,因為這破爛的身軀深處,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被挽救了。
吳鎮宇站起身,拿起賬單要離去,可以想見今天之後,張書妘應該是不會有拒絕人的困擾了。
「吳鎮宇。」張書妘開口叫喚。
「嗯,怎麼了?」
他轉頭,彷彿還帶有最後一絲的期待。
「今天我請客。」
張書妘說,臉上牽強的笑。
今天我請客…
…就當作,你讓我明白許多事的報酬吧!
☆、20
習慣是種好恐怖的東西。
若說日子它自在地走過也沒有錯,一週悄悄的過去了,張書妘除了一封吳鎮宇要自己好好想清楚、做對的決定的簡訊之外,半點他的訊息也無,她偶爾想起來會自我糾結一番,但不能夠抹滅的事實是:她逐漸習慣了。
她習慣了上課時間一定把椅子放在離戴懿凡置物櫃不遠處,為的是可以看的她經過時對自己燦然的笑臉;她也習慣了走在校園裡頭時找尋三人一組的身影,總覺得一定會在看到王妍君、李嘉儀後,看到林宇儂淡然沉默的神情;有一層樓、有一段路,張書妘在經過時一定放慢腳步,因為仁班、義班教室就並排站在那裡。
有些時候即使不帶有期待,仍然是折磨。
張書妘會去相信愛情,但同時的無法接受愛上學生的事實。
不,這一點都不矛盾。她接受自己對林宇儂、對戴懿凡產生的情愫,她願意去認同、去相信自己的感情,但她不會積極去追求這一份(或兩份)愛情。
所謂暗戀。
沒什麼不好,但好多糾結。
仁班的週記…
張書妘心煩意亂的改了兩本之後,象是對自己發怒一般,抽出林宇儂的週記本,塞到整疊週記的最下頭。
想都別想,越是渴望就越不可以得到。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