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發覺張晴兜兜轉轉,竟是又把話題繞到了婚事上頭,他頓時在心裡哀嘆了一聲。就當他尋思找個什麼由頭打消了大姐的媒婆興致,卻不料張晴稍稍靠近了些,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剛剛杜家小姐那丫頭跑去和秋痕琥珀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我可是瞧見了。你是杜大人的學生,這門親事倒也使得。趕明兒我上杜家見到杜夫人的時候,一定好好幫你探探口風。”
第三卷 暗流湧 第016章 婚事不外乎利益
雖談不上皆大歡喜,但這一下午的詩會也能稱得上賓主盡歡。待到散席的時候,成國公朱勇的幼妹朱雯便拉著張晴的手道了感謝,又笑著說以後若有空還常常來。
不但是她,其他的名門閨秀也是各自高興歡喜,紛紛說今兒個盡興,竟有人磨著張晴說要以後常開詩社。當一群鶯鶯燕燕離開這沁芳園時,人人喜笑顏開,就連輸了賭鬥彩頭的張珂也是笑吟吟的,彷彿絲毫沒有因為輸了賭鬥而鬱悶。
折騰了一下午,回到東廂房的張越卻熱出了一身汗,於是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又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裳。經過今天這一遭,他少不得暗自狠狠賭咒發誓,心想今後若不是被逼到這份上絕不做詩——古往今來詠迎春花的詩詞他一首都不記得,今天竟是靈機一動自己作的。
想到這裡,他便拿起了剛剛贏得的那塊羊脂玉牌。當時來不及細看,此時端詳那玉質紋理,發覺滋蘊光潤,頗有一種剛中帶柔的感覺,不禁暗自稱讚,更知這年頭金銀珠寶雖多,但以玉最貴,這樣一塊巴掌大小毫無瑕疵的羊脂玉牌可謂是無價之寶,也只有宮中才有。
秋痕今兒個跟出去原本是湊熱鬧的,結果卻擔驚受怕了一遭,這會兒見張越正看那玉牌,她便忍不住撇撇嘴道:“這珂小姐也真是奇怪,就算看中了少爺的那條紫貂皮大氅,何至於大庭廣眾之下非得要什麼賭鬥。張娘娘可是她親姑姑,上宮裡要一件不就成了?”
“姐姐也想得太容易了,那紫貂皮可是容易得的?”琥珀的臉色比早上和下午好看多了,這會兒便遞上了茶來,見張越遞過了那玉牌,她連忙從一旁的小抽屜中尋出了一個錦囊,小心翼翼地將那玉牌裝了進去,因又問道。“這玉牌既然是娘娘賜給珂小姐的,少爺今天收了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我也知道不妥當。”張越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旋即笑道,“今天那麼多人看著這場賭鬥,她不好反悔,我更不能不收。等咱們回了英國公府,讓大堂伯或是大伯孃處置好了。唔,你們以後留心一些,今日這事情應該不那麼簡單。”
秋痕心中詫異,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又不分明,卻也不敢多問。而一旁的琥珀卻是心中敞亮,臉上便露出了幾許苦笑。想當初她家族榮貴的時候,內中人人都盯著那個尊貴的位子,一旦事敗,又有多少人咒罵那個曾經給家族帶來榮光的人?如今英國公張輔年過四十而無嗣,也難怪人人都盯著那個炙手可熱的國公位子。
這下午一場詩會的經過自然也傳到了保定侯府一眾長輩的耳中,不過是博得他們的莞爾一笑。畢竟,都是貴胄千金,這詩詞小道不過是小孩子們閒來無事的玩樂。這妯娌姑姊幾個抹骨牌打趣的時候,孟賢和孟瑛在書房裡私下說起此事,又是另一番話。
“張輗家那個珂丫頭在南京是有名的難惹,但凡看上好東西,就是祭出這一手做詩賭鬥的絕活。因著都是碰上些不讀書的紈絝,倒是次次得手,張家那個小子能贏倒是少見。”
“人家在皇上和皇太孫面前也能夠應對自如,一個小丫頭片子算得了什麼?”和在南京城成天和公侯伯這些超品大員打交道的孟瑛相比,孟賢說話卻是直截了當,“二弟,祥符張家的家教我從俊哥媳婦身上就看出來了,而且這次張家老大校場揚威,老三能禮讓又有才學……嘿,咱家裡到了婚嫁之齡的女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