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的夙願之外,那些外界環境所施加的壓力更讓我覺得難過吧。”已經開始工作的鹿檸背對著老魏,但依舊保持著交談:“雖然同門當中也有不少人跟我一樣有著類似的頑疾,但那種沒有家人的孤獨感不是誰都能共情的——而我想要在這裡被人看得起,想要找到自己的價值,那就只能拼命地工作。”
“你把工作當成了分散悲傷的手段。”老魏的話總是那麼一針見血:“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逃避呢?”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老魏這人就一點最好,他會失去理智、會狂妄自大,但卻再也沒有過自我消沉——從鹿檸跳崖之後再也沒有。換句話來說這也是他能和賀難如此投緣的理由,他們從來都不會小看自己,尤其是在意志方面。
“或許算吧……但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並沒有多麼耀眼的天賦,能用悲傷的時間去笨鳥先飛也沒什麼不好。”其實就生活重量而言,鹿檸甚至比賀難與魏潰這樣的人更加辛苦,畢竟那兩個傢伙有著不得不去做些什麼的理由在強烈地驅動著他們,哪怕陷入困境也不失為一種多彩,而日復一日製藥的生活實際上還是很枯燥乏味的,這也是為什麼鹿檸更喜歡和大家待在一起的原因——這世界上又會有幾個人會不喜歡充滿著變數的冒險呢?
“倒也不必這麼說,每個人……無論是否具有肉眼可見的強大能力,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說來老魏也已經被鍛煉出了一種獨特的安慰別人的能力,這要是放在以前,你指望他去體會別人的感受?倒不如讓他再打十套拳來得輕鬆——復仇的猛火固然沒有絲毫衰滅的跡象,但存在的意義也不能僅有復仇不是麼?
“不過現在的我至少也有家人了,所以說還是挺幸運的不是麼?”說話間,鹿檸已經初步加工好了藥物的雛形,這可以算是原來給老魏使用的藥物的強化版,由於性質更加難以控制的原因所以由內服改為外敷,透過刺激面板的方式來讓人緩解神經的緊張,而她也在自己的手背上抹了一點兒感受著變化——古有神農嘗百草,像這樣以自身來驗證藥物可行性的傳統雖然落後,但至今也仍舊是一種辦法。
“趴床上去,把上衣脫了。”進入到工作狀態的鹿檸的確和平時很不一樣,感覺那溫柔嫻靜更像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偽裝,現在的她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遙控著魏潰的行動:“脖子後面的頭髮撩起來。”
魏潰老老實實地按照指示行動,把獅子鬃毛一樣的亂髮箍起來才不那麼像個野人,而鹿檸也輕車熟路地將那黑乎乎的一團在魏潰的肩頸處抹勻——說句實在話,別看鹿檸也挺瘦的,但力氣還真不小,與海格力斯近乎同歸於盡時的魏潰每天就像個大布娃娃似的被她擺弄,後來的相處當中也沒少給老魏處理各種皮外傷,對他的身體甚至比對自己還要熟悉。
“感覺怎麼樣?”鹿檸輕輕擦拭著自己剛剛洗乾淨的手,詢問著病人的意見。
“有種把雪糊在脖子上的感覺。”老魏誠懇地回答道,這藥膏有一種怪異的冰涼,甚至會產生一種微微的灼痛感:“不過我什麼時候能把衣服穿上?”
“著什麼急,先晾一會兒再說。”鹿檸笑道,不只是用藥要求保持通風,她自己也因為魏潰那無奈的神情感到有趣——而且她每每看到魏潰胸前那道最為猙獰晃眼的傷疤時也會產生一種奇怪的矛盾心理,既心痛於這道傷疤險些奪走了魏潰的命,又覺得這是因為救自己而留下的所以多少有些……溫暖?
然而這種既尷尬又曖昧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敲門聲一起響起的還有另外一個聲音——這聲音鹿檸倒是熟悉,魏潰也曾經聽過:“泊兒妹妹,我聽說你回來了,你在房間裡麼?”
谷烈為人還是有些風度的,雖然他明裡暗裡追求鹿檸卻始終得不到什麼回應這件事總會被人私底下拿來討論,但至少他這精神足以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