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湮當時聽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辭言語間雖未示弱,但已說得很明白。他在為上次之事道歉,並願意接受慕北湮的報復。
於是,他曾將慕北湮掛在茅廁燻了一整夜,慕北湮可以報復回來,將他也掛在茅廁裡燻上一夜?
但慕北湮旋即想起,他若敢這樣做,梁帝指不定會剝了他的皮把他丟茅坑裡活活淹死。
於是,慕北湮對景辭的大度嗤之以鼻,再不曾當真。
於是,那次關於阿原終身的交談,兩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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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言希已緊跟著走進來,追問道:&ldo;北湮,你怎會知道這裡,追到這裡來找我?&rdo;
慕北湮反問:&ldo;你又怎會在這裡?&rdo;
左言希皺眉道:&ldo;經營這藥鋪的呂大夫與我亦師亦友,對端侯所患的這類病症頗有心得,所以帶端侯過來住幾日,方便就近診治。&rdo;
慕北湮冷笑,&ldo;就近診治?是就近跟你的心上人姜探姑娘相見吧?&rdo;
景辭眸光閃了閃,終於看向左言希。
顯然,左言希也不曾說起過此事。
蕭瀟倒了盞茶,倚在門邊,一手抱肩,一手持著茶盞慢慢喝著,算是在為眾人守望,卻能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
左言希面龐泛紅,尷尬之餘便也有了幾分羞惱,&ldo;北湮,你跟蹤我?&rdo;
慕北湮怒道:&ldo;你天天跟在大貴人身後搖頭擺尾,我得多犯賤才有那心跟蹤你?我盯的是韓勍,發現有人鬼鬼祟祟跟他來往,順便跟著那人小轎走了一回,不想盯到郢王心腹丁紹浦家,正見姜探下轎,然後和你牽著手進屋……&rdo;
他恨恨地盯著左言希,&ldo;你在丁家等候,足見得你早就知道,姜探還有一重身份,是丁紹浦的女兒,是郢王的人……那麼,在姜探一再出現在先前那些案子裡時,你就該知道她,或者說郢王,與父親被害有關?你還幫她?一而再地幫她?甚至回京後還在跟她暗通款曲?&rdo;
左言希面色已由紅轉白,&ldo;你……還在查韓勍?查義父遇害的案子?&rdo;
慕北湮斥道:&ldo;別和我提什麼義父!你不配!再怎麼謙恭孝順受人稱讚,你都不配!你唯一的那重身份,就是那個參與害我父親的小賤人的情人!還義父……你別他媽噁心我了!父親瞎了眼才收養了你這麼個畜生!我瞎了眼才把你當兄弟!什麼狗東西!&rdo;
景辭、蕭瀟都不由凝神看向左言希。
慕北湮喝罵得雖狠毒,一雙桃花眼卻幽光閃過,緊緊盯著左言希,分明在等左言希的解釋。
左言希但抿著唇沉默好久,才輕聲道:&ldo;我對不起義父。&rdo;
慕北湮愕然,胸口惡怒登時翻湧而出,連罵都罵不出,抬起腿來,狠狠一腳踹在左言希胸腹間。
左言希雖有武藝在身,居然不躲不閃,生生受了他大怒之際的一腳,立時被踹得飛了出去,沿著牆邊滑落,口角竟已滲出血來。
蕭瀟眼見鬧得大了,慕北湮還欲衝上去揍人,景辭冷冷看著,竟沒有插手之意,忙要放下茶盞去阻攔時,忽聽身後風起,尚未及回首,已見小壞撲進屋來,翅羽掃過他手邊,恰將他的茶盞打翻在地。
蕭瀟知這扁毛畜生莫名地恨他入骨,偏又是阿原的心肝寶貝,傷它不得,忙退出數步,留意防範時,小壞已越過他,一徑飛嚮慕北湮,歇到他肩上,傲嬌地睥睨眾人,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