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莧說：&ldo;醒了，要喝點水嗎？&rdo;

衛珣聽見唐莧的聲音，猛地抬頭：&ldo;你還沒走啊？&rdo;

他以為唐莧回去錄節目了。

&ldo;嗯，怎麼著也要跟你打聲招呼啊。&rdo;唐莧笑了笑：&ldo;那我這就算打過招呼了，我走了。&rdo;

衛珣蹭一下站起來，他動作太快，又因為太久沒有進食，以至於腦子有點暈，身體晃了一下，連忙扶住了桌角。

唐莧忍不住感嘆，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都不穩重。

&ldo;趙哥說他會過來。&rdo;唐莧朝他走過去，倒了杯水給他：&ldo;節目組的人也會在這陪你，沒事的。&rdo;

衛珣的反應還是有點慢，他接過水杯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把杯子拿歪了，裡面的水灑出來，燙到了他的手，他都沒有放開杯子。

唐莧眼見他右手虎口處紅了一片，連忙拉他到衛生間用冷水沖。

別人陪和她陪，衛珣默默地想，這其中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他心頭這麼不舒服。

目光下移，衛珣就看到了唐莧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突然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了。

唐莧愣了一下：&ldo;你這是做什麼，耍流氓？&rdo;

衛珣悶聲說：&ldo;不是！&rdo;

唐莧覺得沖地差不多了，就把他的手鬆開了。衛珣卻不樂意，仍在悶頭想，似乎終於有了一點眉目，他說：&ldo;我跟你一起回去山上。&rdo;

&ldo;……&rdo;唐莧都不樂意理他了，&ldo;然後再被人揹下山嗎？&rdo;

她這話讓衛珣想起了昨天下山之路的尷尬，他默了默，然後嘆了口氣，抓了把頭髮，很苦惱的樣子。

他能怎麼辦呢？感覺如果跟唐莧說，叫她不要回去，她好像會生氣。

&ldo;好好養病吧。&rdo;唐莧對他說，見他神態低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關上門的一瞬間，唐莧突然嘆了一口氣，想到趙愷東的話，心裡莫名地沉重。

&ldo;哎呀，他就是不聽勸，說要去帶帶你。就他那個性子，不找人帶他就不錯了，還帶你……&rdo;

所以衛珣來這裡，一開始就是為了她嗎？

唐莧彎了彎眉眼，不經意間回頭，看見玻璃中裡自己的倒影，笑得正開心。

上了車，唐莧對司機說：&ldo;走吧。&rdo;

&ldo;哎喲，那是衛老師嗎？&rdo;司機看著前面走過來的人，有點疑惑。

唐莧瞧見來人，他左手拿著剛剛摘下的口罩，露出蒼白的臉，身上是病號服，腳下踩著拖鞋。大約跑了幾步，還帶著喘。唐莧的心臟忽然漏了一拍，突然做了個決定：&ldo;司機大叔，您可以出去一下嗎？&rdo;

司機當然沒有異議，等衛珣上了車，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ldo;你知道你自己為什麼追過來嗎？&rdo;不待衛珣開口，唐莧先丟擲一個問題。

衛珣肚子有點疼，一手捂了肚子，低頭看著自己穿的拖鞋。

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呢？他腦子裡這麼想，面上就表現出來了。

唐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懂，而她也壓根兒沒指望他現在就懂，扭臉看著他，眼神很認真：&ldo;在我回家之前，如果你能想明白……&rdo;

後面的話她沒說，卻對他笑了笑，又繼續，咬重了&ldo;如果&rdo;這兩個字：&ldo;如果你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