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個人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紛紛出了帳篷。聽說衛珣生病，真心或假意，都說要陪著去醫院。還是謝導大手一揮，下了決斷：&ldo;唉，人去多了也不行啊，你們別擔心，這麼多人還照顧不好衛老師嗎？&rdo;

孟思嫻跟著往前兩步，她到底不放心。

可是下一瞬，她就看見衛珣腦袋一偏，壓在唐莧肩膀上了，瞬間就止了心思。

她突然發現，她之前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事業不會等她，可是人，也不會等她。

&ldo;起來啦，&rdo;對著一個病號，唐莧狠不下心，說話都變得溫柔了許多：&ldo;快點去醫院。&rdo;

最後還是趴到別人背上了，衛珣覺得有些難堪。他把臉扭到另一邊去，不想讓唐莧看見。

可是最後忍不住把頭又扭回來的人也是他。他肚子疼，被顛得難受，可是痛苦之中又有一種隱秘的滿足感，不斷地催促著他去看滿足感的來源。

啊，他是不是疼出錯覺了。

&ldo;你還好吧？&rdo;唐莧舉著一個照明手電，身邊男人年輕力壯，背著一個人都走得很快，她專注地看路，不敢分神，怕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可是偶一回頭，就看見衛珣在盯著自己。

衛珣沒說話，把臉扭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又默默扭回來。

背著他的年輕人有點忍無可忍：&ldo;衛老師，您是不是疼得厲害？&rdo;

這種拐了幾個彎的提醒，衛珣肯定聽不出來。唐莧大概猜出來了，輕聲說：&ldo;你別亂動了，人家背著你也很累的。&rdo;

衛珣不動了，他聞著空氣裡送來的熟悉香味，借著黑暗的遮掩，偷瞧旁邊的人。

唐莧頭髮都沒來得及綁起來，甚至都沒有梳，後面有點亂。小巧的鼻頭上因為走得太疾而出了汗。藏在頭髮中的那一截細長瑩白的脖頸若隱若現，衛珣記得靠在她肩頭短暫的幾秒鐘裡，他聞到了與洗髮水不一樣的香味。

等有力氣能說話了，他想，他得問問那是什麼香味。

唐莧偏頭一看，衛珣已經闔上了眼。看得出來他很虛弱，眼下都有了青影。

平常看起來氣死人，不說話的模樣倒乍眼。

衛珣卻在此時突然睜開了眼，似醒非醒間，收到了唐莧一個安撫的淺笑。被頭髮遮住了半邊臉，剩下一半被後面的手電照亮。巴掌大的小臉瑩白似雪，唇色也淺，偏那雙眼，像帶著魔力的黑漩渦，引得人一下子就迷了。

衛珣瞬間就被吵得清醒了，他睜大眼睛，卻發現周圍寂靜得很，只有一行幾人的腳步聲，以及林間的蟲鳴和極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鳥叫。

什麼東西這麼吵？

背著衛珣的年輕人卻突然說：&ldo;衛老師您別緊張，前面就到了山腳。&rdo;他都看見節目組的車了，終於快到了。

&ldo;我沒有緊張。&rdo;衛珣否認。他哪裡緊張了？悄悄看了一眼唐莧，見她神情無異樣，衛珣才放下心。

年輕人心說，您的心跳太吵了，我都聽見了。

下了山，一切就都好辦了。衛珣昏昏沉沉間，還記得自己是有人陪的。他很少叫唐莧的名字，這會兒也沒叫，只是看了她好幾眼。

衛珣的眼睛會說話。

唐莧說：&ldo;睡一會吧，到醫院就好了。&rdo;

衛珣的病來得兇猛，一路上都是默默受著罪，到了醫院反而吐個不停。

一套檢查做下來，病因確定了，還是因為這兩天吃的東西。病號蔫蔫地躺在床上，沒什麼力氣地閉著眼睛。

醫生囑咐不要讓衛珣不要禁食，他病得重，因為臨睡前沒有吃東西，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