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著的那邊手是冰涼的,被握著的那邊卻是溫暖的,甚至還有一股微弱的暖流緩緩注入他的體內。
莫清悄聲坐起來,想把安寧抱到床上睡,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安寧就醒了,迅速抽離她的手,撐著床沿站起來,不料腿上發麻,打了個趔趄,莫清趕緊跨下床扶住她,一時心急,動作幅度大了些,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再次崩裂,滲出的血染紅了繃帶和白色的襯衣。
安寧瞥了他一眼,冷著臉道:「你先回你茂城天庭府把傷口處理一下。」
莫清伸手欲撫摸安寧的臉,被安寧別開臉躲避。
他的手在半空中一頓,臉色黯淡下來:「寧寧,你聽我說好不好?」
安寧走出房間,在客廳的沙發坐下,無所事事地撐著臉,懶懶道:「我都被你困在這裡了,還能不聽你說?」
莫清抿緊了唇,想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被安寧「嘖」了一聲,又站直了身子。
「先去把傷口處理好,不然別說。」
莫清揮手燒了一壺水:「好,我很快回來。」
待水燒開後,他就趕了回來,身上的傷已全然消失。
「寧寧,我泡點茶給你喝好不好?」莫清輕聲問道。
安寧不吭聲,良久後才點點頭。
莫清雙眼亮了亮,快速準備好茶具,泡了一壺綠茶,往刻著向日葵的木杯裡倒了一杯,偷偷看了眼安寧,把杯子移到她面前,趁機悄悄朝她那邊坐近了些。
「莫清,你昨天對父神他們做了什麼?」安寧盯著茶杯中微晃的水面,沉聲問道。
「他們暫時離開不了安華廟,也使不出神力。」莫清如實答道。
「你可有傷了他們?」
「沒有。」
「瑤瑤呢?」
「她在林遇那裡,還不知道。」
安寧深吸了口氣,端起茶喝了一口。
見安寧願意喝他泡的茶,莫清又稍微往她身邊挪了挪。
「莫清,你到底想做什麼?」安寧終於直視莫清的眼。
「我有個辦法,可以消除世間所有罪惡之人。」莫清輕輕握住了安寧的手。
「用你所說的神本,去逆天改命,佈下天災嗎?」安寧蹙緊了眉頭,卻由著莫清握著她,聲音溫柔,「你這是在殺人,知道嗎?停手好不好?我去和父神說,讓他不要追究。」
莫清移開眼神,看向後院的向日葵林:「寧寧,我見過太多的惡,他們販賣人口,販賣毒品,打罵踐踏別人,搶盜掠奪殺人放火,世間的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種種錐心之痛,皆出自惡人之手。」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大大小小無數罪惡得不到懲罰,惡人逍遙法外,被傷害的人卻活得艱苦,拼盡一切,也未必能討來一個公道。」
春風拂過朵朵向日葵,花枝搖曳間,那個刻著前塵往事的墓碑忽隱忽現。
「我不想再讓世間有那樣的痛苦,我要將所有罪惡都抹殺掉。」莫清望著安寧的眼瞳,想要求得她的認同和準許,「一切我都會處理好的,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惡,只有善,只有福,不會再有人像你曾經那樣被傷害。」
安寧皺皺眉,和緩問道:「所有的罪惡,即使是小小的惡念,也要被抹除嗎?可人性本就有惡,你如何能除得乾淨?」
莫清低下頭,看向握著安寧的手,堅定道:「再小的惡念,都可能會犯下滔天的罪行。我能感應到人心之惡,既要除,便除個乾淨。」
安寧幾度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莫清的執念太深,她說什麼估計都不起作用,如果話說得太絕,只怕會適得其反。
唯一令安寧慶幸的是,眼前的人,應該還是她愛著的那個人,也同樣還愛著她,只是走了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