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很快看到了劍在哪裡。
小鹿抱著個大包袱,用破塵劍挑著,吭哧吭哧地跑過來,一路叫道:&ldo;小姐,小姐,你跑的也太快了,這東西還沒收完呢!&rdo;
女子轉頭瞧了她一眼,懶洋洋道:&ldo;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都丟了也不妨。還怕原府少了你吃的穿的?&rdo;
李斐聽著這語調,才敢確信這是阿原的聲音,差點腳一軟跌在地上。他叫道:&ldo;阿原,你……你……你怎會是原大小姐?&rdo;
天天跟在他身邊、對女人比對男人更感興趣的阿原,怎會是那個傳說中荒唐淫亂、片刻離不開男人的風流大小姐?
阿原見他驚駭,反從與母親相見的尷尬裡解脫出來,笑道:&ldo;嗯,其實我也不明白我怎麼會是原大小姐。但他們都說我是原大小姐,大約不會錯吧?&rdo;
李斐抹汗,嘆氣道:&ldo;小祖宗,我搜那個姜探,一夜沒睡,都快折騰掉半條命了,你這是想嚇掉我另外半條命嗎?&rdo;
阿原道:&ldo;那我越性再嚇你一嚇。景典史真名景辭,封端侯,是我未婚夫婿。&rdo;
李斐本就軟了的雙腿終於撐不住,一晃身跌跪在地,卻正對著小鹿。
小鹿慌了,丟下行囊便去拉李斐,連聲叫道:&ldo;哎喲我的大人,他們是侯爺、是小姐,可我真的只是個小丫頭,我……我受不起呀!&rdo;
李斐道:&ldo;不是,不是……我沒跪你,沒……&rdo;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依然站不大穩。
阿原道:&ldo;我和阿辭在沁河這些日子,虧得李大人時時照拂,阿原甚是感激,還打算請李大人做我們的證婚人呢!&rdo;
李斐膝蓋軟得差點又跪下去,連聲道:&ldo;下官不敢,下官不敢!&rdo;
原大小姐失蹤前夕,他正在京中候旨,早就聽說她與端侯是皇上賜婚,哪裡還輪得到他一個七品芝麻官來證婚?
原夫人打量女兒良久,見她雖比先前稍稍黑了些,但並不見瘦,且雙眸清亮,氣色甚佳,整個人跟明珠似的光彩奪目,知她的確不曾受苦,至少過得稱她心意,不由地舒了口氣。
可惜的是,往日那個如明月般皎潔溫柔的原大小姐,再不知到哪裡去了……
她低嘆一聲,向李斐道:&ldo;小女承蒙李大人照拂,妾身在此謝過!待我帶了這孩子回京,定當有所報答!&rdo;
李斐忙道:&ldo;阿原……原大小姐在縣衙裡對下官襄助良多,下官也感激不盡,感激不盡……&rdo;
原夫人微笑著一點頭,攜了阿原的手緩緩踱了出去。原府的侍女和隨從們即刻跟上前去,屏息靜氣將母女二人送上駟馬高車,小壞則抱著行李、帶著小壞上了另一輛車,同樣有人接應照料。
進退有度,規矩森嚴,一派大家風範。
李斐領著井乙等人躬身看車馬走得不見影兒,才鬆了口氣,各各直起腰來。
井乙忍不住低聲道:&ldo;大人,這……有沒有弄錯?阿原是原大小姐?那個整天和貴家公子亂來的原大小姐?&rdo;
李斐將額上的汗抹了又抹,只覺怎麼也抹不乾淨,甩袖道:&ldo;你問我?我問誰去!原夫人的風言風語更多呢!&rdo;
井乙看著車馬留下的塵灰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