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手一拳,狠狠打在知夏姑姑臉上,將她打得倒退兩步,景辭披在她身上的外袍頓時滑落。
王則笙尖叫,忙上前拉扯阿原,怒道:&ldo;風眠晚,你這瘋子,瘋子!&rdo;
景辭已上前扶住知夏姑姑,重新將外袍披到她身上,雙眸卻冷冷地盯著她,唇角抿得發白。
知夏姑姑已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恰摸了個空,才記得這裡是皇宮,不宜暗藏兵器。
她還待要握拳上前打還回去時,忽觸到景辭的眼神,頓似有一道冰水直傾心口,不覺鬆開了手,辯道:&ldo;誰拿她怎樣了?你看她這潑辣模樣,誰能欺負她?&rdo;
阿原聽見,越發恨怒,張口便罵道:&ldo;我去你媽的老虔婆,死變態!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怪不得一輩子沒男人要,活活憋出這麼個滿肚子壞水的老女昌婦,天天只想著怎麼使毒計害人!我等著老天爺長眼睛,明兒一道天雷劈下來,劈開你祖宗十八代的墳墓,讓你家那些被丟盡臉面的老祖宗爬出來把你這老賤人送進拔舌地獄,剁成千段百段,油裡煎火裡熬,看你還能紅口白牙害人不!&rdo;
原夫人本待上前要拉阿原,聽她如此惡毒利落地爆出一長串不堪入耳的粗口,伸出的手頓在空中,張了張嘴,竟不曉得從何說起。
梁帝本是半路里搶來的皇位,大半生都在兵馬倥傯中度過,見慣軍中漢子們的粗口連篇,但也想不出這個長相清麗的少女也能罵得如此粗俗,愕然片刻,方拂袖道:&ldo;胡鬧!胡鬧!&rdo;
長樂公主慌忙抱住阿原,叫道:&ldo;阿原,阿原,你被水淹糊塗了吧?父皇在這裡呢,你看清楚,父皇在這裡呢!&rdo;
阿原靜了片刻,一轉身,直直跪到梁帝跟前,說道:&ldo;阿原的確被水淹糊塗了,御前失儀,求皇上恕罪!&rdo;
梁帝擺手道:&ldo;算了,算了!此事……也的確是為難了你!&rdo;
阿原道:&ldo;阿原不為難!只是阿原被人誣陷殺人,差點送掉半條命;阿原為自證清白,又落水差點送掉整條命。皇上英明,當看得出,不是我在謀害他人性命,而是有人想借刀殺人,謀害我的性命!求皇上為我做主,求皇上嚴懲兇手!&rdo;
知夏姑姑驚怒,忙拉王則笙跪倒地上,叫道:&ldo;皇上明鑑!郡主來宮中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當也看得清楚,她究竟是怎樣的人!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的姑娘們,怎會有害人之心?何況奴婢剛剛就在這邊等著,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阿原將郡主推了下去!&rdo;
王則笙似被驚嚇到了,紅著眼圈只顧抽泣,再不肯抬起頭來。
阿原冷笑,&ldo;一個害人者,也敢出來當證人?蠹成那樣的欄杆動都沒動,王則笙背上的傷痕估計也找不著,再怎麼信口雌黃,也只會被人當作大笑話!我倒也的確好奇,我和你們到底有過怎樣的恩怨,讓你在我失憶前、失憶後,都這樣喪心病狂地害我!&rdo;
梁帝的目光掃過的主僕二人,雖然惱怒之色,卻躊躇不語。
阿原剛被救上來時雙眼迷離,心神未復,卻逕自衝過去痛打知夏姑姑,可見早先必有恩怨不假。
知夏姑姑所謂的證詞,在欄杆斷裂後,實在難以取信於人。但王則笙是趙王之女,事關邊疆和鎮州安穩,當然責罰不得。而知夏姑姑又是景辭心腹……
景辭靜默片刻,正待走到梁帝跟前請罪時,原夫人忽道:&ldo;皇上,誰是誰非,一時大約也分辨不出。看看這兩個孩子,好容易從湖裡上來,又被冷風吹這麼久,只怕得捂出病來,還是趕緊讓她們換上乾淨衣衫,喝碗祛寒的湯藥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