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欠債的人都是這種畸形的心態?”
馬主任繼續分析說:“退一萬步,就算我真的欠了一點債,你直接在這裡動了手,只怕我的兄弟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何況所有警槍,每一顆子彈上都有唯一的編號,你開一槍,就要記錄在案,寫份報告說明這顆子彈用在了哪裡。如果這顆子彈打進了我的腦袋,我的身體裡,你分別要怎麼解釋?”
整個畫面就像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無聲電影。這時,何意羨又去摸自己後腰的另一側:“你以為我就帶了一把槍麼?這種警用槍的卡殼率太高了,為了保險起見,我一般都帶兩把。”
要是何意羨真有那種私槍,那殺了自己,再在這荒原之上埋個屍,恐怕誰也找不到他。馬主任:“另一把槍?哪呢?”
何意羨把手從腰上挪開了,指了指外面:“後車箱裡呢。”
馬主任稍稍放下心來,起碼另一把槍不在何意羨手邊,可猛然又想他剛才摸自己腰是什麼意思呢?究竟在後備箱,還是腰上?
何意羨忽然發出一聲悠悠感嘆:“啊,對了,說起來,後備箱裡還有兩瓶茅臺呢,可比這二鍋頭好喝多了,當我沒喝過好酒嗎,你去拿進來。”說著將車鑰匙一扔。
馬主任接過鑰匙,驚奇地看著何意羨,他不是剛說後備箱裡有把槍麼?這擺明了看不起自己,不怕自己動那把槍啊?拿過鑰匙,緩緩站起身,他也想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槍,來到汽車後面,用鑰匙開啟了後備箱。
推起蓋子,馬主任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任何武器。
可就在他準備拿酒的時候,“砰”一聲!身後竟然傳來了一聲震天的槍響!
馬主任全身失去了活動能力一般,他在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態下,眼睛努力向下瞥自己的身體,但似乎身上並沒有槍眼?
緊接著,只聽到身後一個聲音笑道:“在這種地方開槍,聲音就是他媽通透。”這聲音除了何意羨還能有誰。
馬主任趕緊將酒拿出來,轉過身看著何意羨說:“何律師,這他媽玩笑開大了吧?你衝哪兒開槍呢?”
何意羨槍口朝上,硝煙嫋嫋:“天。”
馬主任剛想往前邁步,忽然感覺自己的褲腿已經溼了。好在現在是冬天,好在穿了個秋褲,溼跡沒有浸到外面。
何意羨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一起散散步,你愣著幹嗎呢?”
馬主任這才又邁步向前,強裝鎮定:“來了,來了。”
來著來著的過程中,忽然絆了一跤。馬主任砰的一聲嚇倒癱軟在自己的黃尿裡,蛙眼鼓得像兩隻彈珠,彷彿渾身的筋骨被剔除了。
他以為他踢到了一塊石頭,其實踢到了侯律師的人頭,土裡就露出一顆頭。
又如日月不住空
當律師的,你到律協也好,司法局也好,頂尖律師事務所的高夥管委會也好,現成的隨機逮一個,你去問一問,你們當中有誰沒有行過賄,沒有受過賄、沒有給過介紹費、沒有虛假宣傳、沒有承諾結果、沒有私下收費、沒有偷逃個稅的,去看有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相比上面列舉的行為,小何律師潔白,只不過就是有點“經濟問題”,他又不做偽證,不承毒辯。申城的律圈裡,大家普遍覺得他只是十分擅長權術之道。大忠似奸,大奸似忠,放之四海皆準。更有甚者認為他可以站在中國中上層社會的道德高地上隨地大小便。
馬主任起初也是如此堅信不疑,何律師算是個好人,除了他幫助你解決問題的辦法是額外製造一大堆問題。
那現在地上這是什麼?鼻孔還冒著熱氣的死人頭,就像被拔掉刺的仙人球。
侯律師是給人活埋的。問他問題,答不上來,或者答得讓人不滿意,一鍬子土就潑上來,一鍬接一鍬,活人就這麼被土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