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對武之望說:“武大人七十多歲還要學習泰西醫術令人佩服,算是活到老學到老的典範,開始鄧先生已經說過了泰西的醫術注重具體病症,而大明的醫術講究系統調理,朕認為他說得很好。假如能夠結合兩家之長,肯定能為天下所有人謀取福利,你們兩位應該多多交流才是。”
武之望說:“臣遵旨!鄧先生說的那個維薩里寫的書裡面主要說人的構造,臣相信每個醫生看了這本書都會對人體有個直觀的認識,對治病開方有莫大的幫助。不過那個維薩里只會解剖死人,幾千年前篡漢的王莽早就做過更過分的事,他曾經叫人把一個想復漢的活人拿來解剖,雖然很殘忍但是也算給後人提供了一種思路,就是人與人的構造都是一樣的,解剖一個人可以方便替其他人治病。”
武之望說完後眨了眨眼,嚥了口口水後向四周看了看,像是要立即抓個人來**解剖一下,四周的衛士雖然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但也被他看得寒毛直豎,心道這老頭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比我們還狠百倍居然要解剖活人。鄧玉函聽了也目瞪口呆,心道這維薩里解剖死人已經夠逆天了,居然還有人解剖活人,要是放到泰西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波。
不過鄧玉函也不是一個容易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他來到明朝也有好多年了,讀過晉末石崇和王愷鬥富的故事,深知現在明朝很多官員也會為了面子去吹牛,別人有什麼他們一般都會拿出更好的東西表示自己更厲害,就算自己沒有也會不屑一顧地表示鄙視來襯托自己更高,甚至有拿老祖宗說事,說什麼幾百幾千年前就有了不稀罕的話。
鄧玉函說:“既然那個王莽也作過解剖這樣的事,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書流傳下來?”
天啟知道鄧玉函不相信王莽在一千七百年前就研究過解剖學,也不想找出什麼書來證明,只是對鄧玉函說道:“都過去快兩千年了,就算當時寫過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不過沒關係我們現在可以繼續做這些事。”
鄧玉函一聽大驚,問道:“皇帝陛下要解剖活人?這恐怕有些不妥當。”
天啟說:“你開始都說過了隨便讓人死有些不人道,朕從善如流準備講一講人道,而且比你們泰西人還要講得徹底,就是朕準備有條件部分廢除死刑。朕認為全國的死囚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並非有心而是因為過失才犯下的死罪,另一種是有心作惡罪無可恕。前一種人朕準備在他們願意的情況下免除他們的死刑改為終身流放,後一種人朕準備讓他們為大明的醫學事業作貢獻,你們看怎麼樣?”
楊漣聽了有些遲疑地說:“將無心之失犯下死罪的人改死刑為終身流放,確實很人道體現了皇上仁慈愛民之心,不過把那些罪有應得的人拉去做**解剖似乎有些不妥,有損皇上清譽請皇上三思。”
天啟說:“楊大人性子太急,誰說要**解剖了?這醫生要醫治病人就要知道人體的構造,光看書沒有直觀的東西看也從書中看不出什麼來。遇到罪有應得必須處斬之人,假如本人或者家屬同意,可以給一部分報酬拿來解剖。當然也不一定非要活著解剖,殺死後立即解剖可以圖個新鮮,至少可以研究血液的流向和分佈,而且還不像死久了的人那麼臭,你們說這辦法可好?”
儘管天啟說先殺死後解剖,楊漣還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全身還熱呼呼的人死了跟睡著了沒有什麼區別,這時候去把人剝皮剔骨跟野獸和惡魔何異?鄧玉函心裡也不贊同,心道難怪耶穌會不喜歡維薩里,夏娃的誕生也算是上帝做的外科手術,從活人身上剝皮取骨那是上帝才能乾的事,一般人最好不要學習上帝的手藝,就算要幹至少得等屍體冷下來吧,鮮血淋漓的旁邊的人看著也害怕。
只有武之望點頭說:“罪有應得的罪人死後能夠讓人解剖方便治病,對其本人來說也算是一種贖罪之舉,對朝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