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紹良該殺!”成舍我咬牙切齒道。
朱紹良在北伐期間就追隨老蔣,現任甘肅省主席兼綏靖主任,統管甘肅的軍政大權。
周赫煊搖頭說:“朱紹良是該殺,但根子還在南京政府,張學良也要擔一些責任。自從中原大戰打完以後,甘肅的軍閥就是一盤散沙,剛開始由東北軍控制。但張學良只顧著消化華北地盤,接著又遇到日寇入侵東北,甘肅那邊根本顧不過來。後來老蔣派朱紹良接管甘肅,但朱紹良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手底下還要養一堆如狼似虎的地方軍閥。他如果不靠鴉片徵稅,早就被人趕出甘肅了。”
“明誠覺得該如何治理甘肅?”成舍我問。
周赫煊說道:“其實治理甘肅很簡單,無非錢糧二字。前幾年甘肅軍閥叛亂,一個楊虎城過去就擺平了,可見當地軍閥的戰鬥力有多差。不管是以前的張學良,還是現在的朱紹良,只要帶著足夠的錢糧去甘肅,那些軍閥立即就會俯首帖耳。搞定了地方軍閥,再認真發展農業,甘肅必然能夠治理好。現在甘肅的糟糕局面,都是因為窮,政府窮、軍閥窮、百姓更窮,只能依靠鴉片過日子。”
成舍我苦笑道:“南京政府的錢,都拿去打內戰了,又怎會用於甘肅建設?”
“唉,這種事不提也罷,說說辦報紙的事情吧。”周赫煊轉開話題道。
成舍我對張恨水說:“心遠,我決定在武漢辦報紙,明誠認為應該在重慶辦報紙。你覺得哪裡更好?”
張恨水詫異道:“你在電報裡不是說,要在上海辦報嗎?”
“上海太危險,兩三年內日寇必然入侵,而中**隊是守不住的。”周赫煊說著,就開始講全面持久抗戰,並得出以後四川是抗戰大後方的結論。
張恨水道:“我對這方面不太瞭解,既然周先生說重慶安全,那就在重慶辦報吧。”
成舍我無奈笑道:“你倒是不費腦子。”
周赫煊誠懇勸道:“成兄,相信我。”
成舍我仔細考慮一番,說道:“如果心遠願意跟我去重慶,那我就在重慶辦報。”
“這個無所謂,我住在哪裡都一樣。”張恨水很好說話。
“那就這樣吧,”成舍我拍板道,“咱們就去重慶,我現在手裡只有2萬大洋,辦報是肯定不夠的。你們願意投資多少?”
張恨水說:“《啼笑因緣》的版稅,我都拿去買房了,現在手裡就1萬多。”
張恨水在北平和南京都有房子,北平那邊還是大宅……
“我可以投資3萬,如果不夠,投5萬也可以,”周赫煊說完,對張恨水道,“你北平的宅子還是賣了吧,不安全。”
張恨水點頭道:“我會盡快出手。”
成舍我說:“明誠投2萬就夠了,重慶那邊物價低得多,足夠我們辦報了。”
周赫煊笑道:“沒事,就投3萬,股份上面我可以少要一些,畢竟你們具體負責經營。”
三人很快敲定合作計劃,周赫煊投資3萬,佔股40%;成舍我投資2萬,佔股35%,並擔任總經理;張恨水投資1萬,佔股25%,擔任報社主編。
報紙名稱叫做《立報》,總部設於重慶。
672【採玉章】
周赫煊這次迴天津,過程極為坎坷。
他在南京告別張恨水、成舍我之後,本來準備渡江到浦口火車站買票。結果當天突降大暴雨,只能繼續待在飯店裡,而且這場暴雨一下就是兩天兩夜。
從四川到上海,長江全線洪訊,中下游的災情尤為嚴重。
南京的長江輪渡直接停運,聽說淮河那邊也發洪水了,根本不可能再坐火車北上。周赫煊只得從南京返回上海,改走海路前往天津。然而從南京到上海的短短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