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之南更氣的是在他接受了被流放到書中世界的情況後準備找個地方窩起來,度過自己接下來的流放日子,前期工作做了那麼多,馬上就可以走了,忽然之前跟死了一樣的系統蹦出來說,你不能走,你走你就會一輩子永生永世被禁錮在這個世界,一遍又一遍體驗之前體驗過的劇情,死都不能死,因為他本身就是靈魂被禁錮在這裡,死對於他來說,大概只是靈魂一次又一次的被抽離出來然後重新放進肉身裡,自殺只是白費功夫,浪費精力。
但是,早他媽幹嘛去了!
你早說我也不至於瞎子過河,亂折騰了這麼久,裡外都被佔盡了便宜。
此時的鄭之南可以說是肝膽俱裂,畢竟付出和犧牲了那麼多,如果系統是個具象化的存在,比如說人,他可能會直接上去和對方扭打起來,打不打得過另說,但必須要打一架,這叫宣洩。
但現在,對方只是存在於腦海裡或者說虛擬世界中的一個虛擬物件,看不到,摸不著,只能聽得到,明白它是存在的。
鄭之南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那股怒意還有崩潰,語氣沉重地說:“獲得具體劇情之後,我按照原主的劇情線走就可以了對嗎?”
“是。”
“那這個世界的劇情線走完了後,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天真。”
這兩個冰冷的機械音,不包含任何感情,卻非常實在的讓鄭之南心裡的那一顆希望的泡泡直接碎成了泡沫,消失不見。
天真,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只是開始。
未來還有許多世界在等著他。
“有盡頭嗎?有一天,會回去嗎?”鄭之南沉默片刻後這樣問,就像是在問明天吃什麼那樣,語氣輕飄飄的,眼神流露出茫然,像是一盞明明滅滅的油燈,彷彿下一秒就要熄滅。
“流放有期限,這期限不是時間,但在過程中不遵守規則,將會得到嚴厲的懲罰,有可能不得迴歸。”
流放有期限,這句話讓鄭之南彷徨的心得到了救贖,就像掉入大海,終於抓到了一根稻草,不管能不能救命,能不能活下去,還是牢牢握在手中,因為這是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這期限當然不是時間,鄭之南猜測,大概是一本又一本的故事。
難道是那一書架的書嗎?
那麼多。
當時扔書的時候,鄭之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悔悟的機會,他把書再要回來不行嗎?
為什麼要讓他面對這些。
那麼多書……內容又那麼殘忍,讓人想一想就恐懼,他還看到一本是男男生孩子的小說,雖然沒有詳細的寫怎麼生出來的,為什麼會生,根據什麼來受精,產生胚胎,可就是寫了男人也能生孩子,一點邏輯都不講。
想到這裡,鄭之南就覺得腹部一陣絞痛。
比起生孩子,鄭之南忽然覺得,上床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只要不讓他碰到生孩子的書,他現在覺得,上床不就是前列腺按摩,沒關係,只是按摩而已。
書是很多,內容也的確五花八門,可是,終歸是有盡頭的,只要自己好好的走完劇情,就有一天會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做一個正常的人。
人的下限果然是用來突破的,想到這裡,鄭之南自嘲的笑了笑。
想了這麼多,鄭之南雖然還是憤怒,可已經平靜了許多,不是他想開了,而是他比之前更麻木了。
鄭之南撿起地上的護照,拉著行李,漫無目的的往回走。
他不知道怎麼回去見雷翊。
他需要先緩一緩。
雖然不能離開這裡,但不妨礙他在這個城市暴走。
在鄭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