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卻又轉瞬消散了眼裡的光芒,“只是,前些年太過操勞,病逝了。”
碧華不好意思的看著她,“倒讓你傷心了。”奇怪的是,有名的繡娘一般身家都是不錯的,怎麼她的女兒竟然淪落為奴……被人轉賣到千里之外。
藍冰更不好意思,她是簽了死契賣到陳家的,如今更是北上洛陽被輾轉千里。卻還念著家裡的事情,被主子聽到要不喜的。
碧華想想問道,“藍冰,你原名叫什麼。”就好像在現代社會網上聊天聊得好了,沒準就互通真實姓名一樣,碧華覺得這才是對她的尊重。
藍冰眨眨眼睛,笑道,“家裡人都沒了,那個時候又小,名字……不記得了。”
碧華強忍下心酸,一下子抱了她的小肩膀,“不要緊,碧華姐姐疼你,姐姐原名叫青青哦。”
藍雨淬不及防被抱住,驚呼了一聲,“小心針……”看碧華還不肯鬆手,她一手拿著繡花的繃子,一手張開,手指蜷縮著,遲遲不肯按在碧華背上。
想起母親一死便沒了親義的鄉親,想起一腳將她踢出門外的族叔,想起母親原本留給她做嫁妝的一副緙絲法嚴觀音大士坐蓮像被姨母騙去。如今連自由身都沒了,至親骨肉尚且不能相信,還有誰能信,碧華姐姐可以嗎?
“碧華姐姐別這樣,能跟二奶奶到京城來見見世面已經是我的造化了,何況如今二奶奶跟姐姐都待我不薄。”
碧華撲哧一樂,擰了她秀氣的鼻尖道,“小妮兒才幾歲,說話這麼周全。行了,以後好好給二奶奶辦差,她就更薄待不了你了。”
兩人說說笑笑,又繡了半個時辰,碧華耐下心來手下倒也長進不少,讓藍冰很是誇了一氣,說她這方面有天分,把碧華喜得牙不見眼。
申時過半,碧華去洗衣房取了青孃的衣物收整到箱籠薰香。想起小時候聽過的“薰香屁”的故事給藍冰講了一通,兩人又笑了一氣。
青孃的院子不大,一株梧桐遮天蔽日,底下遒勁碩大的根部把附近的地都拽高了老些。院中盡植青草,只在通往各個房間的方向鋪了寬細不等的青石路面,皆匯聚在梧桐樹周圍。粗使的丫鬟婆子日日在主子們看不見的時候打掃,不許見著一點塵埃,免得髒了輕履鞋子。
梧桐樹下好大一片陰涼地,樹北擺了張石桌,四個鼓凳,主子們要坐的時候秋冬鋪上錦褥,夏暑墊上涼墊,竹片跟玉石穿成的,久坐不熱,極是愜意。
院門旁的耳房是值夜婆子住的,左右側各有廂房四間,東廂房四間做為倉庫裝了青孃的嫁妝以及李致遠屋裡原本的一些東西和穿不著的衣物。西廂房照理應該住青孃的媽媽一位帶兩個小丫鬟,大丫鬟兩位帶小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兩個帶兩個小丫鬟不過目前都空著。正屋帶兩間耳屋,一間放了時下衣裳等物,一間是淨房。
正屋東邊側屋住的是值夜的丫鬟,裡面有個茶水小爐,有套常用的彩陶茶具擺著。
西邊側屋一間做了繡房,碧華想著青娘有寫字的習慣便拿一架喜鵲登紅梅的屏風隔出一半換了佈置做書房。
西邊還有一間側屋是二少爺的兩個通房丫頭金鈴銀鈴住著,滿院子雖說差不多安上的都是陳家帶出來的人,可是誰也別想支使動誰,金鈴銀鈴更是把自己當了半個奶奶。
想到這兩人,碧華就有些怒氣,今兒是新主子第一天進門,她們不避諱還住在這裡也就罷了,畢竟通房丫頭沒資格另闢院子,可她們到現在也沒來拜見青娘這個女主子,是給誰擺臉子呢!
得跟青娘提提這兩個礙眼的。
不過李致遠床上那麼暴力,青娘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跟她說起時貌似她似乎想錯了什麼?
那李致遠又對這位不是出身世家名門的新婚妻子什麼想法。屈從母親還是不在乎妻子的身份只要人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