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大喝:“你好大的口氣!”
秦宓淡笑,眼角邪肆地挑起:“四國天下,印江以南獨立南詔,以北三國鼎立,大燕居中,左右環北滄西啟,三分天下若亂,必先破大燕,你若要免破國之災,唯有一條路可走。”
三言兩語,字字精準,將這天下江山、大燕江山,盡數看破,三國之爭,始於大燕。
炎帝沉吟,片刻,道:“北滄,西啟,擇其一而聯。”鷹眸抬起,對上那雙眼,竟戰戰兢兢惶恐不安。
這個男子,絕不是會任人掌控的角色,換而言之,即便聯盟,主動權也不會在大燕手裡。
秦宓仍舊笑意淡薄:“倒是還有一條路,北滄聯西啟,左右齊攻,分大燕天下,不過,這不是活路,是大燕的死路。”他俊顏染了幾分隨性,清貴的眸有些邪氣,“你覺得本王會選哪條路?前日,西啟內亂,太子蕭亦莫請旨赴大燕為質子,你覺得他又會選哪條路?”
原來,一早,大燕便成了秦宓的獵物。
炎帝壓下驚慌,故作鎮定:“你若有此能耐,大可以直接謀我大燕,何必打草驚蛇。”
沉默了片刻,秦宓道:“本王在想,若是你足夠聰明,先破國的,應該是西啟。”
炎帝失手打翻了茶杯,滿眼驚恐。原來,他謀的不只是大燕,是整個天下,到底,這等張揚狂傲裡,藏了多少狠招。
這個男子,精明得可怖。
他起身,將緋紅的衣袍理順,動作慢條斯理,眸光噙了幾分玩味:“莫怕,大燕換主之日,本王會提前告知你。”
這是三年前,炎帝第一次交鋒秦宓,不戰,便輸。
當年,秦宓不過十七,年輕得讓人難以揣測,三年過去,炎帝依舊半分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今,比三年前越發戰戰兢兢,炎帝試探:“半月後,北滄榮帝行封后大典,尊南詔嬈姜公主為後。”
南詔獨立三國,此番聯姻,亂了三國之勢。
然,秦宓自始至終毫無動作,到底秦褚與秦宓是敵是友,絲毫不能揣測。
秦宓不言,品茶自若。
炎帝頗急促:“嬈姜為北滄帝后,秦褚得南詔之助,如虎添翼,即便你謀得大燕,也不過為秦褚做嫁衣。”他在賭,賭秦宓謀外敵之前,先平內亂,賭北滄一山不容二虎,賭秦宓的野心。
到底,北滄榮帝之於秦宓,何存?
“所以?”秦宓未抬眸,濃密的睫在眼下打了暗影,三分美,七分魅。
所以……炎帝冷笑,還真是狂妄得理所當然,灼灼望去,炎帝道了四個字:“取而代之。”
秦宓仿若未聞,薄唇染了戲笑,喜怒難測。
一番試探,毫無所獲,這北滄的兩位王,一切,皆成謎。炎帝不由得有些慌亂,言之鑿鑿:“朕助你得北滄天下,你輔朕取得龍虎令,爾後,共謀西啟。”
一語,道破了炎帝的心思,他在與虎謀皮。
三年前,秦宓說:你若足夠聰明,先破國的,應該是西啟。大燕國君,何止聰明,野心還不小呢。
秦宓眸染輕笑,眼角微挑,奪目:“龍虎令?你要那東西,留著將來對付爺嗎?”
炎帝一瞬啞口無言,臉色青了又青,慌了神,秦宓那雙眼好似能穿透肺腑,叫人無處遁形,這世間,可有什麼能逃過這樣一雙眼。
這時,殿外金公公道:“皇上,皇后差人請皇上去鳳寰宮看戲,說是聞家七姑娘已經到了。”
炎帝置若罔聞,依舊百般試探:“北滄,你便不動一分心思?”還是,早已李代桃僵……
“北滄的天下,爺若想要,便奪,龍虎令,倒是有幾分興趣,不過現在,比起北滄與龍虎令爺有更感興趣的。”秦宓眸裡,竟暈開那樣的光華,灼灼其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