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柒總喜歡盤算些空手套白狼的勾當,當然,時常免不了以身犯險。
“嘿嘿。”她笑得賊,舉起手指,“爺,小的發誓,絕對沒說過要去破城。”
通常,聞柒發誓,做不得數。確實,她沒說,她盤算著呢,一肚子花花腸子沒一根消停的。
“想也不準想。”秦宓凝著她,不由分說。
聞柒乾笑,連連搖頭。
嘿嘿,思想這玩意,可管不住喲,那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是萬馬奔騰。
奔騰啊奔騰……鄖西啊鄖西……坑人啊坑人……
秦宓抱著她,俯在她耳邊:“幾座城池而已,爺賭得起。”捧著聞柒的臉,秦宓望著她的眸子,“你老老實實待在爺身邊就好,這天下,爺去給你搶。”
聞柒眸子轉悠轉悠,眨巴眨巴,點頭如搗蒜。
嗯,宓爺家大業大,是輸得起,只是……
天地良心啊,聞柒不太爽歪歪,她活了兩輩子,什麼都吃過,吃虧?別說門,窗都沒有!
乖乖,找抽是吧!
爾後幾日,秦宓不離聞柒片刻,越發纏人。聞柒很乖,真的很乖,成日裡吃吃茶,品品點心,逗弄逗弄一二三四五六七等人,順帶醉臥美人懷各種偷香竊玉……小日子有滋有味啊!天地良心啊,時機未到!
嘿嘿,天賜良機。
北滄野史有記:
天啟五十八年,七月二十二,常山王誕辰大喜,聞氏胤榮設宴鷯都北宮,普天同慶,百官同賀,獻禮。
三日後,闌帝為其修葺鳳棲樓,金堆玉砌費千金萬戶,耗一月有餘,始成八月,聞氏胤榮於鳳棲樓大慶天下,百官又賀,再獻禮,鷯都滿朝文武私囊空空如也,怨聲連連。
北滄野史有記:
天啟五十八年,八月十五,中秋月圓,月灑西樓,鳳棲樓宇,人去樓空,獨帝后登高望月,以酒為伴,徹夜笙簫。
徹夜笙簫喲,這般天時地利人和,大家說說,不做點不正當的勾當,是不是不厚道啊?
於是乎,中秋月圓那夜,鳳棲樓上,聞柒耍壞了……
次日,八月十六,中秋方過,竟不應景地飄起了雨。*月的時節,北滄的天有些微涼,鳳棲十樓,風起西欄,捲起了鳳棲樓上的淡紫流蘇。
徹夜笙簫,秦宓誤了時辰,睜眼時,窗外微亮,他微蹙眉頭,睡意還未全醒,喚了句:“聞柒。”
秦宓伸手,枕側,早已涼了。
眸間惺忪全散,秦宓揉了揉眉心,頭有些微疼,昨夜確實放縱了,受了那貓兒的蠱惑,醉了酒,任她胡來,這般醒來,惱她,更惱自己。
“都出來。”
鳳棲樓外,一干人等候了多時,趕忙進來,都低著頭,各個心虛,小心喊著:“爺。”
昨夜他們一干人等守在鳳棲樓外一里,今兒早上在三里外醒來,大傢伙都明瞭——聞主子丟了,跑路了。
“她何時走的?”
爺眉頭皺得很緊,這事鬧大了,不得了。
只是……問起這話,程大白二齊三等,各個垂頭,弓腰,齊道:“屬下失職。”
秦宓眼眸又沉了沉,亦如寒冰,俊逸的側臉,冷峻。
程大抬頭,聲弱:“爺。”顫顫巍巍地遞上一封信箋,低頭不吭聲,恨不得遁地了。
那信箋上,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只有五個字:鄖西城,等你……
鄖西戰亂,烽火將其,聞柒單槍匹馬,獨闖,她總是這般,無所不敢,什麼都拿來賭,對自己也不留底牌。
終歸,是她玩大了。是他不該,放縱了自己,縱容了他。
秦宓斂了眸子,目光如深秋的井,深不見底般,他問:“她可留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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