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腳下,他一國質子竟拿捏著整個大燕腹地。到底是炎帝太蠢,還是自家男人太變態,聞柒覺得後者居上,她是喟嘆不已:“爺,你的爪牙可真遍地都是啊。”話音一轉,這臉說變就變,都不待轉圜,“芊熹宮的芊妃,是不是你的人?”
秋後算賬,乃聞氏祖傳之一家法。
秦宓回:“不是。”
聞柒笑得很燦爛,很無害,很溫柔地說:“那你給老孃離她遠點喲。”
口蜜腹劍,乃聞氏祖傳之二家法。
秦宓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又似哄,又似蠱:“她惹爺家貓兒不高興了?”
美男計可恥!聞柒轉過臉,冷著:“榮妃受封,你可知她送的什麼賀禮?”咬咬牙,道,“人皮。”
不為美色所動,乃聞氏貫徹到底之家法。
眾所皆知,北滄秦宓,善畫皮之術,那芊妃的賀禮可著實是踩著聞柒的雷區了,這哪是賀禮,分明是挑釁,還能姑息?決不輕饒!
秦宓只託著她的下巴,玩親暱,其他心不在焉:“爺奪了她的玉蓮子,一物換一物。”
這事她是知道的,當日她被貓毛惹了一身紅疹,才剛好了幾分,梁六就可勁唸叨:咱爺,做好事不留名啊,玉蓮子那樣的寶貝……後面沒說完,聞柒覺著梁六在表示暴殄天物的這層意思。
原來那寶貝是從美人那順來了,聞柒不急不緩,一根手指推了推秦宓的肩,戳了幾下,陰陽怪氣地揶揄:“喲,這就勾搭上了?”又戳了幾下,惡狠狠道,“說,有幾腿?”
夢裡說,挑了這生若驚華,便註定要絕世曠古,受一番紅塵俗世的坎坷與磨難。娘滴,神馬紅塵世俗,這絕世曠古的分明就是一朵又一朵的爛桃花啊。
秦宓言簡意賅,只言:“是爺滅了她幽異宮九族。”
奇聞志裡書:修魅顏惑心之術,禍前世燕主,曾紅顏媚骨以亂天下,乃,幽異宮。
靠,這婆娘來頭不小啊,說怎麼瞧著就一身妖氣,原來是這等狐狸窩出來的。
嗯,記下一筆,秋後來算。
聞柒皮笑肉不笑:“嘿,這不共戴天也能擦出火花,咱家爺可真能拈花惹草啊。”
說著,一把推開秦宓,骨溜溜就爬下了床。
秦宓眼眸微亂,顧不得衣衫凌亂,下榻抱著她:“夜了,聽話,莫要出去。”
聞柒扯嘴笑:“正好,夜半三更時,拈花惹草去!”
是夜,燕都凌國公府外,燈火人影搖晃,斷是不速之客。
“國公爺,宮裡有人過府。”
裡屋擺了一盤棋,一盞茶,凌國公執白子的手一頓:“何人?”
傳話之人略看那執黑子之人,道:“華乾殿的榮主子。”
那人手一顫,黑子骨溜溜滾下了地,他滿臉愕然:“聞、柒。”
凌國公揮揮手,那人便隱入屏風之後。
半晌功夫,燈火打進,還未見人影,先聞女子清凌凌的聲音。
“深夜叨擾,這廂無禮了。”
燈下,人兒緩緩走出來,著了一身藏青的披風,裹著兜帽,只露出了半張俏生生的小臉,許是被夜裡的風吹久了,泛著些緋色,眸子卻是徐徐晶亮,甚是奪目,微微流轉,落在案桌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棋盤與茶盞,聞柒笑著道:“夜半無人,飲酒博弈,國公大人好興致啊。”她摘下兜帽,甚是閒適地落座,倒了一杯茶,瞧了瞧棋盤,“喲,棄車保帥,這棋下得好生巧妙呢。”
凌國公揮退了侍從,起身行禮:“不知榮妃娘娘深夜出宮過府,所謂何事?”
聞柒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嗯,來下棋。”盯著殘局好生瞧了瞧,惋惜感嘆,“這半邊戎馬,就這麼棄了,著實可惜了些。”
說的,是棋盤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