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到傍晚,在太陽的爆曬下幾位大人的臉上甚是疲憊,但是有一股執著的堅持,面容堅毅肅然,仍然直挺挺地跪著,寬大的官袍在地上拖出一片陰影……
“幾位大人,皇上此刻是不會見你們的,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桂公公暗自搖了搖頭。
“如果皇上不願見我們,我們寧願長跪不起——”朱御史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倔強。
“對,我們寧願長跪不起,雲大人是被冤枉的!”
……
凌初瑜與這幾位大人平日也略有交情,知道他們素有清名,特別是御史大夫朱大人,為人更是剛正耿直,只是在上書房門口長跪不起這種事情也太迂腐古板了些。
他發現凌初瑜,不由的面露喜色,“駙馬爺,如今只有你能近得天顏,皇上只得見你說得話,還望你在皇上面前述說實情,還雲大人一個清白,不要讓皇上被奸臣的詭計矇蔽了啊。下官代雲大人多謝秋大人——”說罷,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響頭。
“我們也代駙馬爺多謝秋大人——”這幾位大臣見到凌初瑜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紛紛向凌初瑜磕頭。
雲尚書平日為人委實不錯,能夠讓位極人臣的幾位大臣不顧身份朝自己下跪。
凌初瑜清雅俊逸的面容淡淡一笑,趕忙上前扶起諸位大臣,“各位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收受不起啊。不過雲大人的事情皇上既然交由初宇手中,初宇也相信雲大人的為人,一定會竭盡所能還雲大人一個清白的。各位大人還是先請回去等候訊息吧,各位都是朝廷重臣,這般跪著萬歲爺心裡也不舒坦。”凌初瑜趁力托起了帶頭的御史大夫朱大人,轉身朝桂公公身後的一小排太監吩咐道,“快扶幾位大人下去休息,好生照顧著。”
既然朱大人都站立起來,其他幾位大臣自然也就很容易勸服。
夕陽的餘暉透進簾子,灑下斑駁的光影。
光影熠熠中,一個挺拔的身影卓然而立,似乎正對著案上的某樣東西發呆。
“微臣秋沉落叩見皇上。”凌初瑜上前行禮。
“他們走了?”李君然的聲音甚是冷淡,嘴角微諷。
凌初瑜知道皇帝問的是剛剛上書房門外打算長跪不起的幾位大人,遂輕笑道,“已經被微臣勸走了。”
“朕還想看看他們能跪到什麼時候。初宇好本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笑得一臉雲淡風輕,不過——朕就是喜歡你的這副淡然。”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李君然一頓,輕咳一聲,雙手負在身後,“你知道朕叫你來做什麼?”
“皇上叫微臣來自己是有關墨國公主的事情。”
凌初瑜的聲音溫潤而清朗,聽在李君然耳中甚是愉悅。
“你瞧這是什麼。”李君然從案上拿起一副畫遞給凌初瑜,“這是語嘉小公主的畫像,剛由墨國送達,有了畫像,找起人來就方便多了。”
凌初瑜接過畫像才知道不止一張,而是一小冊,倒像是一本寫真集。
緩緩翻開第一頁。
只見畫中的小女孩紅撲撲的粉嫩小臉上一雙細細的丹鳳眼彎彎,咧著唇邊的小虎牙,笑得純真又無邪,乖的像只小貓。
第二張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眼底閃著一絲淚花,扁著嘴角,將哭未哭。
第三張依然是她,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眼波中裡閃爍著頑皮的慧黠,看似純真卻笑得極盡頑皮,透露出一股不屬於稚嫩的韻味。
墨國不愧是以書畫著稱,丹青之術早已登峰造極,寥寥數筆就將一個活潑可愛的語嘉小公主活靈活現地展示在他們面前。
畫中的人無論是五官還是神色都跟秋沉落父母送過來叫自己收為徒弟的小煩一模一樣,只是比小煩,這畫中人更是多了幾分清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