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誰給你這樣的權利?!”
凌初瑜一慣以溫潤清雅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對人總是輕眸淡笑,從未發過火,如今她銳利似劍的黑眸瞪著自己,史進不由的有些心慌。又想起太師對自己的交代說,秋沉落此人計謀深遠,絕頂聰明,絕對不容小覷。想起秋沉落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史進不由的心驚肉跳。說話也唯唯諾諾起來。
“這……皇上沒說關在旱牢,這個……下官……”這話清淡如風,但聽在史進耳中,卻震的他心中一顫。
“那皇上可曾說過要關在水牢?作為刑部尚書難道事事還要皇上小孩般手把手的教導?這刑部尚書想必是做的不是很舒坦吧?!”這個時候的凌初瑜官威十足,臉上波瀾不驚,口中卻字字珠璣。
“下官不敢,小官不敢,下官馬上就將他們放出來,送到旱牢去……”
“這水牢腐臭熏天,旱牢陰風陣陣,在水牢裡泡過又立馬送到旱牢……史大人這不成心讓人生病嗎?”凌初瑜斜睨了他一眼,俊美的面容波瀾不驚。
“那……下官將他們安置到輕牢裡去……”史進幾近咬牙切齒。
Bingo!
凌初瑜暗暗打了個響指。
她剛剛一路行來,早在剛進牢的時候便看到幾間獨立的石室,便猜是古代貴賓級的單人牢房,果然猜得不錯。
石室雖然稱不上舒適,但是還算乾乾淨淨,該有的用品也齊全,連床鋪被褥也疊的整整齊齊。
看著史進一臉的不甘心,凌初瑜心底暗笑,抬頭給雲洛打了個眼神。
雲洛既然知道主審是凌初瑜,心中便放下心來,因為在他眼中的凌初瑜聰明絕頂,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他。如果這天下只有一個人能還他們家清白的話,那人就是凌初瑜。
看著安然躺在石床上的雲家父子,凌初瑜嘴角微勾,對著史進撤出一個詭譎的笑容,“史大人,看來雲家父子傷重未愈,需要斷時間靜養,咱們三天後再開審如何?”
“還有,雲大人雖是待罪之身,但是如今身體孱弱,況罪責未明,想必史大人不會心生罅隙,再度為難了吧?”凌初瑜見門口站著幾位刑部侍郎,乾脆把話挑明,免得他暗中使壞,那樣雲家父子可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史進在她的淫威之下哪敢再多言,趕緊搖頭以示決心。
待得凌初瑜離開後,史進便匆匆忙忙離開,到太師府商量對策去了。
三日的時間應該夠時間找證據了。凌初瑜早就吩咐楚天遠去跟蹤吏部員外郎簡章,想必也有結果了。
走出天牢,早有駙馬府的馬車在外面等著她。
月光清冷,灑了一地清輝,古木蒼穹,倒映出夜的幽深和寂靜。
凌初瑜慵懶地斜靠在軟墊上,雙手環胸支顎,腦中回憶這一日下來發生的種種……
腦中不由的浮現出小煩這個小麻煩的音容笑貌,想起她圓鼓鼓的小身軀,精緻清靈的五官,如果她真是墨國的小公主便真要交她出去麼?如果這其實只是一個陰謀呢?想起似敵似友,亦正亦邪的厲天邪,凌初瑜目光中透露著清冷,難道這一切真的跟他有關?
隱隱一陣清透悠遠的簫聲在黑夜中隱隱悠然迴盪……
清雅的旋律,淡淡低吟,悠悠流轉,似有若無……凌初瑜心中一蕩,猛地坐直。
難道是厲天邪?
自天上人間一別便失去了他的蹤跡。每次都是如此,只有他相見自己的時候才會到來,而自己……卻永遠找不到他。不是沒有想過去帝都城郊的那座雲霧峰,但是崖高峰陡,而她又恰好很怕死……凌初瑜不由自主的撩起簾子往外探頭,只見清冷的月光一如既往的灑在青石道路上,周圍悄然寂靜,了無人煙。就連酒肆,商鋪也早就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