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巡山未見什麼蹤影,第四天傍晚出了件事,說是有三四個流民忽然從山上衝下來搶奪巡山農戶攜帶的乾糧,農戶們掄起柴刀反擊,很快打退了他們。
此事傳回時已過了一個多時辰,管事一聽就道不好,趕緊召集農戶:“今晚,所有壯年男子都要時刻警惕,婦人們管好自己的小孩,看好家中的老人,整理好家中錢糧衣被,村口溪灘上的竹筏都放下水,一旦出事立刻順著溪下,去七公子的莊子報信。”
“好、好、好!”農戶們連聲說,趕緊的去準備了。
“公子等會也隨他們沿溪下,只管管好自己,切勿出事。”管事叮囑。
沈淼點頭答應的同時忙問:“那你呢?”
“我是這莊的管事,自然要留在莊子裡,山賊雖厲害,但一路遷徙皆是無人之地,未必能吃飽,我等以逸待勞,未必會輸。”
沈淼聞言還是擔憂,雖然是以逸待勞,但對方□□,必然更窮兇極惡。
管事忙說:“公子若真擔憂,越快到七公子的莊子,越快搬來救兵便可。”
沈淼只好點頭。
接近亥時時,村口忽然火光大作,事先負責警示的村民立刻敲起銅鑼,滿村跑:“山賊來了,快走!”
一時間,村內大亂,叫聲,喊聲,哭聲亂成一片。
沈淼本就是合衣睡,一聽動靜就立刻起來,喊上多兒和小花,直奔村口渡頭。
渡頭已經亂成一片,管事人在前頭組織農戶抵禦山賊,留了個莊裡平時給他打下手的下人在渡頭安排,那人平時做事挺有章法的,可處理緊急事務的能力不足。大夥都急,都想早點走,一個勁往渡頭衝,那人知道這樣不行,攔的同時沒有及時疏導,導致雙方口舌升級,大有失控的趨勢。
沈淼見狀,搶過一人手裡的銅鑼一陣狂敲,完了大吼一聲:“都別急,不準擠,一個接一個上竹排,別找自己家的竹排了,坐滿一個下去一個,懂了沒?”
沈淼平時說話都十分和氣,從未沉嗓子如此怒吼過,農戶們頓時被唬住了,停止了推嚷。沈淼趁機對管事安排的那人道:“愣著幹什麼,趕緊的一個個送上竹排走。”
那人趕緊回神,撤了人牆,沿渡頭站一排,一個接一個接力著扶人送上竹排,下江去了。
山賊們很快發現了溪上的異動,忙分了隊人,到溪對岸,沿著田埂追了下來,沈淼一見一排火把過來就知不好,趕緊催促:“手腳快點!不要亂!”
負責扶人的立刻變扶為抱,小孩老人之類的,直接抱住一個接一個傳了下去。
嗖!嗖!嗖!對岸的山賊射來幾隻箭,隊伍頓時亂了,倒沒有人中箭。沈淼撿起一支箭看,沒有鐵製的箭頭,只有木頭簡單削成的樣,他頓時明白對方的裝備也不怎樣,便立刻分出一半人:“你們幾個撿石頭扔對岸去,剩下的繼續上竹筏,快!”
眾人聽令,立刻撿石頭密集得丟了過去,溪灘上丟石頭是山裡人從小玩到大的遊戲,怎麼丟怎麼準他們都十分清楚,對岸頓時被丟了個戳手不及,原本直立的火把也晃亂不齊起來。
沈淼趕緊趁著空隙,將最後一批人送上竹排,在這種溪流上夜駕竹筏是這裡的山民最擅長的,以前出去賣各種竹編山貨都是白天做好,晚上運出去,一晚上順溪而下能到錢塘縣境內。這會他們一駕竹排,山賊們飛奔追都追不上。
這也是管事為什麼選擇竹排離去的原因。
山賊們見竹排追不上,就把主意打在了尚留在渡頭裡的人,土製的箭矢密集的射了過來。
留下的都方才維持秩序的人,身體相對強壯不少,皆撿起鵝卵石,一面回丟,一面往竹筏上跑,確有不少人被箭矢射中,但土製的弓弦不好,就算被射到也要不了命,頂多痛一些,壯漢們挨幾下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