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毓笑呵呵的接過榜單,可是剛剛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愣怔在那裡,位於第一名的那個名字,是如此的刺眼。
秦觀!!!
曾毓臉上的笑臉立刻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片陰鬱,秦觀,怎麼會是秦觀呢,自己還特意留意過,沒有見到他的字跡,自己一心想要將他刷下去,可是偏偏自己卻點了他的頭名。
頭名啊。
還是自己親自點的。
這讓曾毓只感覺一口悶氣憋在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改名次,顯然是不可能了,自己簽了字,嚴暢也簽了字,如果沒有譬如查出舞弊這樣的問題,這個名次是不能改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第一是自己點中的,而且是從兩份相同分數裡挑出來的,更沒有理由改。
就算改了又如何,最多也只能將他放到第二去,是決計不可能不取的。
曾毓只覺得呼吸困難,臉色也開始發白。
一旁的嚴暢看著曾相公一開始笑呵呵,然後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呼吸加重,好像老牛一般,嚴暢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曾相公,可有不舒服的,為何臉色這般難看。」
曾毓大口呼吸了兩口,才緩和了一些,緩緩說道:「老夫突然有些不舒服,準備回去休息一下。」
嚴暢趕緊叫人過來,攙扶曾毓去休息,當曾毓走到門口的時候,嚴暢問道:「曾相公,這份會試榜你剛剛看過可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還要儘快蓋章,不能耽誤了明日放榜。」
曾毓的腳步一頓,身子都沒有轉過來,用乾澀的嗓音說道:「我沒有意見,你來用印吧。」說完直接出了判卷房。
第一名!
自己最不想他考中的那個傢伙,竟然被自己取了第一名,此刻曾毓的怨念直達天際。
曾毓咬著牙想到。
「就算你過了會試,過了殿試又如何,老夫掌管禮部、吏部,今後必不叫你好過。」
之前他只是因為那次在皇帝面前誇秦觀,事後知道是對手的人,有些惱羞成怒進而討厭秦觀,可現在,卻變成了吃果果的恨意。
秦觀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當朝首相恨上了。
今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一大早,金陵貢院外就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大多是僕役家丁,那些參加會試的舉子,都在客棧或住處等待通報。
「噼裡啪啦!!!」
貢院外響起鞭炮聲,鼓樂奏鳴後,放榜開始,一名紅袍官員出來,拿著榜單宣讀,另有人在貢院外的大牆謄錄。
「本屆會試第七十六名,臨安府朱長安。」
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叫出生,「啊,我家老爺考中了,考中了,我要回去報喜。」
人群頓時投來羨慕的眼神。
那名小廝拔腿就跑,可他哪有衙役的馬跑得快,兩名衙役拿了喜帖騎上健馬快步往朱長安登記的住處跑去。
今天可是衙役們發財的好時候,這些舉人都有錢,考中舉人打賞也不會吝嗇。
狀元樓是金陵最有名的酒樓,朱鵬和沈逸辰就住在這裡,林遠的父親是工部侍郎,在金陵城也有宅院,秦家兄弟自然是住在秦宅的。
兩人一早就起來,坐在二樓大廳喝茶等待,其他桌上也坐著來自其他省份的舉子,這裡坐了不下二三十人。
「逸辰可有信心。」
「能中舉子者,哪一個不是苦讀詩書,沒有一個庸才,百裡挑一,誰又敢說有信心。」
突然有小廝跑過來喊道,「開始放榜了,第七十六名是臨安府朱長安,報信的衙役已經快馬前去報信。」
廳內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人們也更加緊張期待。
秦府內。
秦彰一早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