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
“喂?展一鵬是你朋友吧?我是XX醫院的,他剛下飛機,急性闌尾炎發作,患者現在準備進手術室,請你速來給他辦住院手續。”
穀雨未愣了,她抓起包,起身往門外衝。
展一鵬在機場附近的醫院,是機場保安給送來的。待穀雨未能看到他時,他已經做完了手術,麻醉剛過,疼得哇哇叫,臉色蠟黃,看得穀雨未心裡直發毛。
“嘿,你來了。沒嚇著你吧?”展一鵬還沒忘說俏皮話。
穀雨未嘆氣,“行了啊你,別開口,牙都要咬出血了。”
展一鵬嘿嘿地笑了下,出神地盯了會兒天花板,然後說:“壞的就是壞的,這段盲腸到底沒給保住,原來在國外時壞過一回,吃了點藥給保住了,這次到底還是給割掉了。也幸好是在杉城,如果在國外,一個人孤單單的,還挺可憐。”
“你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展一鵬嘿嘿地笑,“怕你又推三阻四的。”
穀雨未用毛巾給他沾了沾臉,“你呀,真是。”她再說不下去。
展一鵬看著她,“原來是要回國給你加油的,倒拖了你的後腿。”
穀雨未心酸。展一鵬始終都如親人,溫暖的,寬厚的,和煦的。只是,她錯過了他。
展一鵬刻意迴避了案子,“你好像瘦了。不捨得吃?”他強開玩笑。
穀雨未也勉強地笑笑,“你呀,就好好躺著吧。自己都保不過,還有力氣說話。”她掖了掖他的被子,“你先躺躺,我回家取些東西。”
穀雨未心裡亂七八糟的。展一鵬知道的還是網路上那些,他以為她本來拿的就是假遺囑。他絕不會想到,是那個曾經與她有桃色新聞的人,如今攥著她的遺囑,要陷她坐牢。
她與鹿鳴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瞞著展一鵬的,如今,又從哪裡說起呢?
父母一去世,她只覺得世上似乎再無人牽掛她。而如今,她又覺得這種牽掛又是多少累。
累得她幾乎無法負重。
她很想說,你不要關心我吧。但是,不能。
展一鵬病了,需要人照顧。她只好把自己的小手術推遲下。穀雨未每天就在醫院陪展一鵬,一日三餐地送到床頭。展一鵬也不推卻,樂呵呵地喝著魚湯,一邊喝嘴也不閒著,“我最愛喝你做的魚湯。以前徐老師做的就很好喝,現在你煮的,別有一番滋味。哈。”
展一鵬絕口不提她開庭的事,彷彿那只是一樁小事情。於是,他的病房裡,就經常有歡聲笑語。
展一鵬為自己請了個護工,請的時候還笑著說:“可是不敢累你。我還沒娶你,這麼醜的事,不好讓你形成印象。”他說這些時,沒有經過打理的頭髮軟塌塌的貼在頭皮上,顯得很可愛。
穀雨未看著他的樣子,心裡簡直要難過得掉下淚來。自作孽,不可活。她從來沒有想過嫁展一鵬,可是,展一鵬此時的樣子,讓在風雨中的她也禁不住有些搖晃。人,畢竟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溫暖的。哪怕那溫暖不能歸自己所有。只可惜……
風和日麗的一天,她陪他在醫院的花園中散步。兩個人看了會兒小螞蟻搬家,展一鵬忽然問:“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穀雨未語塞了下,然後敷衍地說:“不知道。”
“什麼時候開庭?”
“不知道。”
展一鵬把她扳過來,很認真地盯著她,“怕我擔心?”
穀雨未看著那雙認真的眼睛,心酸不已,臉上卻帶著笑,“哪裡有。”
“你請的律師,怎麼樣?他怎麼說?”
“不知道。法院不判,誰說了又有什麼用?”
展一鵬握著她的手,“雨未,這次的麻煩也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