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文森特·洛德的建議:如果麥司博士不趕快批准蒙泰尼,就以丟擲罪證請他吃官司相威脅。
這是訛詐。沒必要吞吞吐吐、藏頭露尾、用詞委婉。訛詐就是訛詐,這也是犯罪行為。
在薩姆面前,文森特直捅捅地說出他的計劃。他同樣直捅捅地聲稱,“如果我們不利用手中的材料對麥司施加壓力,你就別想在二月份讓蒙泰尼上市,再花一年也說不定。”
薩姆問道,“真會那麼長,一年?”
“這還不容易?再長也說不定。麥司只消提出重做……”
薩姆手一揮,不讓洛德把話說完。不必要的問題不提了,薩姆想起麥司曾卡住心得寧不批,一拖就是一年多。
“有一次,”薩姆提醒研究部主任說,“你談起你建議的這件事,說是乾的時候不把我牽進去。”
“我是說過,”洛德說,“可那時你硬要了解那兩千美元的去向,那以後我也就改變了主意。我去幹就得擔風險,我又何必一個人去擔呢?打頭陣、對付麥司的事仍然由我去幹。不過我要你知道這事,批准我去辦。”
“你的意思不是要我們有個書面的東西吧?”
洛德搖頭表示不用。“這又是我要冒的一個風險。如果最後要攤牌,你可以否認有過這次談話。”
薩姆這才明白文森特原來是怕孤獨,怕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要去幹的事。
薩姆理解這心理。處在最上層或靠近最上層的人也都嘗過孤獨的滋味,文森特只不過要別人也來分擔他的孤獨感。
“好吧,”薩姆說,“儘管我本人非常不喜歡這事,我還是批准。去吧,去幹咱們非幹不可的事吧,”他開玩笑地又加了一句,“我想你沒有被人錄下音來吧。”
“我要是被錄了音,出了事,我同你一樣跑不掉。”
研究部主任往外走時,薩姆在他身後叫了聲,“文森特!”
“嗯?”洛德轉過身來。
“謝謝!”薩姆說,“就是謝謝,沒別的事。”
薩姆自忖道,好吧,現在要做的只是等待了。就稍稍等一會吧,因為他深信食品藥物局對蒙泰尼的批准書很快會到,一定會馬上就到。
洛德覺得,麥司博士自從上次見面後有了一些變化。食品藥物局的這位官員本來就老,而今顯得更老;可比從前精神些。這有點奇怪。他的臉不像以前那樣紅,酒糟鼻也不那麼顯眼了。他換下了原來那套舊衣,買了新衣、新眼鏡,不再眯眼看東西了。他的態度似乎隨和一些,雖說不算友好,卻肯定也不像從前那樣粗魯,那樣盛氣凌人了。這變化的原因之一或許是他戒了酒,還參加了嗜酒者互誡協會。這情況是洛德和該局別人接觸時瞭解到的。
除麥司本人這些變化外,其他情況一如既往,甚至更糟。食品藥物局華盛頓總部仍像個公事公辦的大蜂窩,破破爛爛,擁擠不堪。麥司坐在桌前辦公的那碗櫃一般的小屋子裡,堆放的紙比以往更多,碼得高高的到處都是,像正在漲潮的潮水。因為空間有限,地板上也堆放不少,在這屋裡走動時還得繞過紙堆和卷宗。
洛德一邊向周圍的人示意,一邊問道,“我們的蒙泰尼新藥申請材料在這裡什麼地方吧?”
“一部分在這裡,我這裡放不下。我想,你是為蒙泰尼的事來的吧?”麥司說。
“不錯。”洛德說完就在麥司對面坐下。即使這時候,他還是但願用不上腳邊公文包裡的照相複製材料。
“我對澳大利亞那案子還真不放心,”與以往相比,麥司的語氣也顯得通情達理了。“你知道我說的那個案子吧?”
洛德點點頭。“澳大利亞那內地婦女一案吧,這我是知道的。她提出了控告,法院業已駁回。政府也作過調查,對兩次上訴的材料都作了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