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體塞到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他差點自我折成兩段。
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就已經用了隱身符,所以此刻如果有人在場的話,也只能看到小餐車亂動,遮蓋住車體的布簾被掀開,聽到有人低聲的咒罵,然後是離開的腳步聲,並看不到任何人。
這樣就能最大程度的避開司馬南的監視了吧!
洪清鎮不算小,不過從旅店到鎮西的風孃家裡並不太遠。萬里步行了半個多小時就來到了那個小院的門前。他目測了一下,見那低矮的圍牆果然是能很輕鬆的翻越,不過牆頭明顯修繕過,估計是孫老闆所為。萬里心想孫老闆這些年也算遵守了諾言,所以才沒有被惡意報復吧!
他翻越了院牆,躡手躡腳的走到那三間房子的牆根底下聽了聽。佛堂安靜著,風孃的房間也安靜著,但存放那箱瓷器的房間卻傳來極不尋常的聲音——又像是嗚咽,又像是在廚房忙碌時鍋碗瓢盆發出的碰撞聲,極其輕微打算內卻有嘈雜感。
萬里定了定神,伸手推開了房門。
月光的照射下,地上擺了四件雪白的瓷器。木門開啟的一瞬間,它們正才蠕動著,努力朝一個方向靠近。但隨著門的開啟,它們驀然停住了。只是四件瓷器而已,卻讓萬里覺得它們在扭頭『看』他。
他嚥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正當他猶豫的時候,地上的瓷器忽然像被推倒一樣倒向了一個方向,滾動到了一起。發出幾聲清脆的碰撞聲。
「誰啊?」風孃的房間傳來了老人的問話。
此時正值夏天,窗子都開啟著,夜裡又比較安靜。所以這聲音一下傳到老人的耳朵裡,把她驚醒了。
「沒事,娘,您睡吧,我起個夜。」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雖然萬里的膽子很大,但事出突然,還是嚇了他一跳。
只見瓷器的上方慢慢聚起了一團灰影,形成一個飄飄乎乎的透明人形。
「風勇子?」萬里把聲音壓得極低著問。同時往房間裡走了一步。
那模糊的影子見他走近了,迅速縮到了牆角去。萬里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揹著那個裝著血木劍和符咒的釣魚杆盒子,於是輕輕把門關好。盒子就放在門邊上,自己則走了進來。
「風勇子,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幫你的。」
「你是幫他們的!」風勇子恨恨的說了一聲,慢慢現出形來——方臉膛,五官端正,在臉頰的左面有兩顆豎排的黑痣,好像兩滴泥淚掛在臉上。使本來眉清目秀的臉,有了點哭相!
是那天他在小街遇襲時兩次救過他的『好兄弟』!
雖然之前萬里也有所懷疑,不過現在才能確定。原來他就是風孃的兒子,那個因為放心不下母親而十年未去的魂魄。
「為什麼這麼說?你幫過我兩次,我怎麼會恩將仇報!」萬里試圖表現得友好一點。
「你想要進新鎮去把那些人救出來。就是和我們作對的!」風勇子憤恨的叫了一聲。
萬里倒不擔心會吵醒風娘,因為阮瞻說過,對靈體而言,他想讓你聽到和看到,你就可以聽到看到,否則無論他鬧騰得多麼厲害,你也會渾然不知。
他擔心的是風勇子的態度,他太急於給阮瞻幫助了,以至於忽略了風勇子的立場。對他而言,是要協助救出小夏和其它倖存者;而對風勇子而言,要殺掉所有的人才能平息他的憤怒,殺掉小夏和阮瞻也是要完成對司馬南釋放他們的承諾。
他們之間根本是對立的,想要得到風勇子的幫助是不可能的,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可是你救了我!」萬里繼續努力拉近彼此的關係。
「那是因為我娘和我說起,你對她好。這是兩碼事,不相干的。」
原來是他的的一絲善念給他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