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一生一死兮如輪。她走了,就在我懷裡閉的眼,我心疼,疼進心裡卻很捨得,走了也好,有些人活在世上彷彿是來還債遭罪的,苦了一輩子窮了一輩子到頭來臨走的時候卻能含著笑閉眼,我知道她是幸福地走的,所以我為她高興,由衷地為她高興。因為她終於能夠休息了,再也不用吃苦受累。”陳太極的聲音竟然微微哽咽,這個冷清若冰拒人於千里之外,武力強大到讓趙虎臣這樣的男人都為之側目的男人竟然哽咽起來。
清瘦的身體蜷縮在牆角,完全躲在黑暗中的他沒能讓趙虎臣瞧見狼狽,趙虎臣卻知道,這個叫陳太極的男人的確是哭了。
最心酸的愛情莫過於兩種,只會流淚的男人為女人流了血;只會流血的男人為女人流了淚。
苦不苦?曾經自怨自艾過自己的孤兒身世,曾經委屈過沒有母親的溫暖,也曾嚮往過傳說中如山的父愛,但一路跌跌撞撞走下來的趙虎臣卻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嚼著苦的生活,學習也好為生存搏命也罷,他的身邊總有爺爺在,總有師父師孃在,所以他從不覺得孤單。
所以爺爺走的時候,那股恐懼和孤獨感讓趙虎臣幾乎要窒息。
正因為恐懼過傷心過大哭過,所以現在的趙虎臣能體會陳太極的六分痛苦。
只是趙虎臣還是想不明白,怎麼樣的痛苦和煎熬才會讓一個頂天立地的爺們連哭都要哽咽著忍著不哭出聲,倦縮起來的他身體極其壓抑地顫抖,死死地咬著不出聲陳太極喉嚨中發出一種怪異的含糊聲,捲縮到了一個極限,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整個人都在一種極其壓抑和痛苦的環境下顫抖起來。
腦海中陳太極冷血如狼的印象越是深刻,此時這種痛苦給趙虎臣造成的衝擊就越深。
揹負了多少的男人,才會壓抑到連哭都哭不出聲?
趙虎臣眯起眼睛,沒說些安慰之類的娘們話,酒瓶口對著嘴緩緩仰起頭,辛辣的液體從酒瓶中灌溉而入,眼眸朦朧如月。
放下酒瓶,趙虎臣的口中緩緩哼起古老而滄桑的京劇。
夜色涼薄如水,更涼的是人心。
清冽而稀薄的空氣中,悠揚而古樸的京劇強調漸傳漸遠,再煩躁的人此時也會莫名安靜下來,配合著令人從心底泛開一腔悲寂的夜色,從塵土和喧囂中走來的人們心底幾乎要被遺忘的那一根弦猛地被撩撥了一下,奇異的感覺漸漸在心底散開,滄桑的調子依舊,原本略顯得侷促的不安瞬間便平息下來。就像是一點濃墨點入了清水中漸漸地暈開,靜一點,再靜一點,若沒經歷點故事,又怎麼能哼出如此圓潤?
陳太極漸漸地恢復平靜,沒打斷趙虎臣的旋律只是自顧自地在一旁喝酒,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兩人竟然幹掉了四瓶白燒。
和女人在一起談到化妝品和衣服就能相談甚歡一樣,兩個男人之間一杯酒一支菸就能套上交情,而不同的地方在於女人無論是對誰都需要一番勾心鬥角的小心思才肯交心,男人之間簡單了許多,人對上了眼,煙差一點酒便宜一點都無所謂。
原本就在遊艇上喝了不少洋酒,這個時候趙虎臣也感覺頭重腳輕,把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扔開了空瓶,搖搖晃晃地扶著樓梯站起來,擺手道:“我回去了,明天再過來,把胭脂送去醫院。”
“我自己會送。”陳太極說話的時候舌頭也有些打結,武林高手再牛逼也是**凡胎,兩瓶白燒下去也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只是再醉,這股不容人靠近的冷淡卻還是沒變。
本來背對著他要走的趙虎臣聞言扭頭,晃了晃頭使勁地眨眨眼睛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不爽道:“剛胭脂叫我叔叔了,那我就是她叔叔,我對我侄女兒好和你這老頭子有半毛錢關係?”丟下一句趙虎臣扭頭就爬上了車。
陳太極看著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