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他就好像已經將林菲的缺點都掌握住了似的，每每林菲拿著題給他，他掃一眼就能道出林菲最困惑的那個關鍵所在。

他也不會去不知好歹地問她，你聽懂了嗎。他講完了題目，只需要等等林菲的反應，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是懂還是沒懂了，對於林菲這樣喜怒溢於言表的人來說，與其去問她，不如等她自己來告訴你。林菲最討厭別人假惺惺地問她如何如何了，她想要告訴你，她就會告訴你，她要是不想，你問了也白問。

所以，請董宇航來給她補習，林菲怎麼會不接受呢，她簡直是求之不得。不過，如果他能再開朗一點就好了。來家裡這麼多次了，除了數學，他從沒和林菲說過任何一句別的話，甚至都沒正眼看過她，這種認知，讓林菲一直腹誹著，他是不是很討厭自己啊。

她可從來都沒有被人討厭過，尤其是男孩子。像林菲這種天生就自戀得有如變態的人來說，你不喜歡她，那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羞辱，你越不喜歡她，她還就越想跟你來勁。

董宇航放了寒假，正準備聯絡幾份工作來做，就接到了林建民的電話，電話打到了隔壁鄰居家，林建民在電話裡說，讓董宇航寒假來城裡住上一陣子，幫林菲補習補習數學。

董宇航頗感為難，平日裡進城，都是母親強迫著他去送東西，他已經很勉為其難了，偶爾去了給林菲講講題目，也是侷促得要死，林菲那女孩子就跟話嘮似的，跟他說話總是貼得很近很近，讓他難堪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而她似乎還特別喜歡看他臉紅，每當他一臉紅起來，她就惡作劇似的貼得更近。

所以聽到林叔叔的想法，他足足愣了好半天也沒緩過神兒來，直到電話被田蓉接去，又和他講起了那些道理，什麼她和林叔叔就這一個女兒啊，數學成績怎麼也跟不上去啊，別的老師講課她都不聽，就你講的她還多少能聽懂點兒，你就幫幫她吧。說來說去，董宇航也明白了，雖然林叔叔林阿姨名義上是求他，可說白了，這不就是他報答人家的機會嗎。

林建民一家衣食無憂，就算他將來真的有了出息有了能力，人家還圖他怎麼的，難得有一個機會，能幫林家做點事兒，他哪裡有理由不答應呢。所以，儘管心裡不願意，嘴上還是應下了。

回家去和母親一說，母親也百口的願意，還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給人家講課，千萬不能馬馬虎虎的，平時說話做事都小心一點兒，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沒眼來見，家裡的事兒你都放心，有隔壁鄰居照顧媽媽一個人不會有什麼事兒的等等。

第二天一大早，董宇航就被母親催著趕著送上了去城裡的長途汽車。

林家住的是市委大院裡的單元房，面積不大，三室一廳，除去夫妻倆和林菲的臥室外，還有一間空做書房，現在裡面臨時架起了一張單人床，用來給董宇航住。

董宇航到了林家，看見田蓉已經將他住的房間佈置妥當了，那間平日的書房，足足有一整面牆的書櫃，裡面大大小小的書籍，讓他原本有些沉悶的心情，不禁也豁然開朗了起來，他從小就喜歡看書，可是家裡條件不允許，即便是去圖書館，都覺得捨不得那時間，於是看見這麼一屋子書，他可真是有點‘喜極而泣’的衝動。

“來，宇航，床單和被單都是我新買的，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林阿姨說。”田蓉客氣地對董宇航說。

“挺好了，已經挺好了林阿姨，謝謝。”董宇航受寵若驚地答道，目光還是貪戀地在那書架子上停留著。

“這些書都是你林叔叔的，你要是喜歡，可以隨便看看，在林叔叔家不要客氣。”田蓉說完，笑著退了出去，將書房留給董宇航。

董宇航把自己少少的換洗衣物放下，急不可待走到了書櫃邊，手指小心地貼著書櫥的玻璃，看著那些大部頭的書名。剛才林阿姨說，這些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