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這樣的事情上按照你的主觀情緒引導……”

從問詢室出來，方靈穎坐在警局大樓的長椅上呆呆的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各種制服同事，耳邊不停迴盪這句有些顛覆她輕鬆自在生活情調的話。

洪奇就簡單得多，沒多久就出來，提著頭盔的他顯然還在執勤第一線，經過一樓大廳看見發怔的方靈穎就過來晃晃手：“老巴被調查，你肯定是重點吧？”

方靈穎才回過神來：“很……麻煩麼？”她是真不太瞭解這些流程程式意味著什麼。

洪奇看得開：“說不定……是好事吧？萬一是人特警隊看上他了要收人呢？”這個也沒錯，每年都從社會上招聘高手呢。

方靈穎想起那個冷冰冰的外單位人員：“領口掛著國徽盾牌那個男的是什麼部門？檢察院？”

洪奇撓頭：“應該是……國安？那邊的人都神神秘秘的。”想想還是提醒：“無論是什麼人，你這個時候最好別聯絡老巴。”

唉，方靈穎就覺得越發的心慌，但也明白自己這個時候要是給巴克打電話，那才是害人害己，只能默默的點頭，示意讓洪奇自己去忙，自己坐在長椅上又發呆。

有種說不出的愧疚……

巴克是略微發呆，因為看見了周曉莉。

上午的課程還不錯，那位甘亞楠老師果然對巴克另眼相看，快速連貫的填鴨式授課完成後，出門前敲敲巴克的桌面示意他跟著自己走，有幾個年輕學員有點陰陽怪氣，被吳顯豪進去打發了：“人家八千多的學費，難道沒點不一樣的東西？”

還好甘亞楠年紀大點，不會讓人聯想到別的東西上。

巴克也就默默的跟在她後面，從這個倉庫組成的藝術基地後門直接走進美院，在一棟造型不對稱的多邊形小樓二樓推開一扇房門，裡面燈光明亮，碩大的工作室裡，十多個年輕人忙碌在一長排大型繪圖板跟電腦前，聽見開門的聲音都只有幾個人抬頭：“楠姐……”“甘姐……”的胡亂稱呼，但很尊重。

甘亞楠也簡單：“都是我的學生，你以後中午就來這裡跟他們學學打下手……這是程子魚的學生，你們有空帶帶……小寧你負責安排一下。”自己就走了。

比巴克還應該小個幾歲的年輕男女們無所顧忌的打量巴克一番，沒什麼熱情，也沒牴觸的笑笑點頭，被點到名的是個帶著眼鏡的姑娘，穿著得也是長裙長褂子，跟甘亞楠一脈相承的那種藝術流打扮，頭髮很隨意的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巴，過來仰頭看看巴克：“林慧寧，裝飾設計系的，你什麼專業？”

巴克簡短：“我剛開始學，校外培訓班的……”

挺瘦個姑娘翻白眼：“那學什麼，你會什麼？”修長的手指周圍。

不用看巴克就慚愧：“你們做的我都不會……”真是比在工地還自卑，起碼人家裝修工人做的釘錘螺絲刀總會用吧，這裡一眼看過去，製圖臺上的角度尺、繪圖儀簡直就無從下手，而電腦上展現的各種軟體跟這些年輕人手上鍵鼠如飛的熟練讓巴克無地自容。

林慧寧深吸一口氣才能不掉頭走開：“那……你自己先看看，能看懂什麼再跟我說，不懂就問，但我們都忙，那邊有專業書籍可以看。”指指牆角的書櫃：“如果要帶走借閱給我簽字就可以了。”

巴克花了近一個半小時才弄明白，這不過是學生們自發組織的學生工作室，但接受某些專業老師的指導，也就是老師攬了活兒會分發給學生做勤工儉學的形式。

最後在反覆比較觀察了好幾臺電腦上製作的立體效果圖之後，巴克選了兩本裝修圖片的外文版書籍借閱離開，因為其中一本英文，一本俄語，很明顯這裡沒誰精通外語，幾乎都只是看圖片揣摩精神，巴克卻對這兩種語言比較熟練，能看懂這是兩本講述裝修設計原理的國外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