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在即,本相與兩位尚書大人先來看看。”曲伯堯說著,視線從她濃妝豔抹的面部移開,逡巡在她脖頸的一處淤痧,不由彎唇,反正會被人以為那印記是貴主留下的。
鄭媱微微屈膝一福,道了聲告退,便轉身珊珊走開了。她外頭披了件淺紫色的對襟罩紗衣,裡頭穿了件深紫色的抹胸曳地長裙,胸脯被束得飽滿,雪白的鎖骨連成彎彎的弧,配上額心的梅花妝和深絳色的唇脂,整個人看上去冶豔無匹,風韻十足。頻頻引來路人的眼光。
“陛下當初怎麼沒讓玉鸞入宮呢?不會是瞧不上她的姿色吧,”李叢鶴看愣了,喃喃自語道,“真奇怪,我總覺得這玉鸞似是在哪兒見過呢。。。。。。”
曲伯堯笑道:“世間若真有非常相似的,也不稀奇。。。。。。。”
出了寺院的正門,山風迎面湧來,鬢上一支金釵被風吹得泠泠鼓瑟,青絲飄飄拂拂,沙沙地拈來面上。鄭媱低頭快速緊了緊面紗,疾步走下成疊的石階,只顧著看腳下的路,走得又極快,下到半山腰時,不小心與人撞了下,低聲道了歉,鄭媱依舊埋頭提著裙裾,腳步輕飄如風。
待她飄出了數步臺階的距離,那擦身而過的男人猛然回頭,望著她的背影,揚聲喊了句:“崔婉侍!”
鄭媱腳步不停,只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快步下石階。
身後那人似乎轉身,也跟著下了石階,聲音和腳步漸漸急促。“崔婉侍!請留步!”
鄭媱愈發加快了腳步,正想著如何應對時,一個身影及時闖入眼簾,來人是鍾桓,鍾桓此前侯在山腳下,遠遠瞧見有人在身後追她,狼奔豹走地躍上前來,一看追她那人,立馬越過去擋在了前面。
習武的身子堅硬得似一堵牆壁,那人只顧著看腳下的石階,一頭撞了上來,吃痛地低呼。
鍾桓忙伸手將他扶住:“王爺,你沒事吧?”
西平郡王往左走欲繞過他去追鄭媱,卻被他堵住:“哎呀,王爺你頭上起了個疙瘩。”
“沒事。”西平郡王往右走,他又堵在右邊。
眼見那玉鸞要下山了,西平郡王一急,喝道:“給本王讓開!”
鍾桓把手一攤:“王爺,不是卑職不讓,只是太巧了,卑職剛有急事要上山稟告主子,而王爺又趕著要下山,卑職往右走,王爺也恰好往右走,卑職往左走,王爺也恰好往左走。卑職現在請王爺先選,王爺現在想好了要走哪邊嗎?”
“你家主子也在寺中?”西平郡王心中狐疑,瞪他一眼:“本王就走這邊!”
“那卑職就走另一邊。”鍾桓說著往旁邊挪了一點距離。西平郡王剛下一級,所配的玉飾流蘇卻又與他劍柄上的瓔珞纏在了一處,待解開來時,西平郡王一抬頭,發現那玉鸞已經在山腳,要登馬車了,一躍就是兩級,又拔高了嗓音喊:“崔婉侍,請等一等!”
玉鸞仍然“沒聽見”,掀簾入了車艙。
“想不到西平郡王還是這樣風流!”
辨出身後那聲音,西平郡王慍怒地回頭向上一看,他正負手立在數百階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步步踱下石階朝他走近:“西平郡王是來為日後郡王妃母子平安燒香的麼?”
佇立在原地的西平郡王定定地看著他,並不樂意接話。
他在他之上的兩三步階梯處停下,迫視他道:“西平郡王這回是又看上貴主的女人了?本相可還記得,當年那意氣風發的魏王醉倚欄杆,與滿樓紅|袖眉目傳情的情景,後來卻不知怎的,魏王竟收了心,一心一意去鄭府唱鳳求凰了。。。。。。如今,娶了王妃,卻又看上那崔玉鸞了?”
西平郡王冷哼了聲,說道:“本王不過就是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