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
☆、【叄】
阿九等一行當晚近身過謝家老爺的人統統被關在刑部地牢裡。
連續兩個月的審訊逼問、嚴刑拷打讓好些受不得酷刑的人在牢中活活瘋掉。
而阿九那雙穿針引線靈活修長的纖纖十指也被夾指棍夾的血肉模糊徹底廢掉。
謝家老爺是朝廷命官,這般蹊蹺死亡自然備受刑部重視。
後來,在逼問中,一丫鬟被屈打成招,承認是自己投的毒。而其餘人,則被送回了謝府。
被送回謝府的阿九生活與牢中無異,謝家正室正好趁此機會報復那些昔日受盡寵愛的小妾。讓她們從此過的連府裡的奴才也不如,每天,不停的勞務幹活,稍一怠慢,便會遭到一頓鞭子。
阿九身上跟那些細皮嫩肉貌美如花的女人一樣,被打的皮開肉綻。晚上,七、八個女人擠在破舊的柴房裡。有時,便會一齊拿阿九出氣,對她狠狠暴打。說她是掃把星,一進門就害死老爺,才讓好們慘遭這般虐待。
而這些,府里人全都視若無睹。
在謝府的一年裡,阿九被整的人不人、鬼不鬼。誰都可以指使她、打罵她,連伙房最低賤的丫鬟也可以在不高興時賞她兩耳光。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去死了。”這是阿九在謝府聽過最多的一句話,而每每這時候,她也只是輕笑,重新理好被扯亂的髮簪,偶爾,會對著院子裡開的正好的牡丹發呆、失神。
時光彷彿回到剎那間。
春寒乍暖,風中還香,碧水盪漾的湖邊,他一身翩翩白衣迎風而立,眼底揚起抹動人的笑意,手中,執一管長蕭,對著她,吹了一支不知名卻格外動聽的曲子。
他離開前,交由她一包毒藥。面對他臉上風清雲淡的笑意,她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對上他溫潤的眸子開口道:“他日,可還能見著公子?”
風中柳條微蕩,讓他三千青絲徐徐揚起而又凌亂的拂到唇邊,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眸色流光一轉,驀地,就見他輕輕頷首。
猶記得,那如畫景緻,水湄,綠堤,白影,一瀲柔波,一縷淺笑,從此,撩了風動,軟了塵心。
命運兜兜轉轉,百轉千回,大抵,也是心甘情願的。
那日,聽聞京城風流成性已年過七旬的謝家老爺要強納她作小妾,連聘禮都是不容分說的搬到她家。
那一刻,在看到孃親的漠不關心與爹爹的喜笑顏開,她的心彷彿是掉進了冰窟,只覺得生無可戀,隻身跑到卞湖,一心求死。
原想著,此生無依,但求來世。
卻不料,在那裡,遇到了那個一瞥驚鴻的少年,從此,即便是步入萬劫不復,也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
☆、【肆】
府裡那些受虐的小妾們陸陸續續的被逼自盡。
謝家正室嫌她們這些人晦氣,便物極其用的將最後剩餘的四人一起賣到京城煙花之地:花滿樓。
那三個人在哭哭泣泣中被花滿樓老鴰麗娘帶去j□j接客。而阿九則因為臉生紅斑被遣去後堂做丫鬟。
沒有人注意到,她在踏進後堂的一剎那,臉上閃過輕鬆的神色。因著那紅斑並非普通紅斑,而是她在出謝府臨走前隨手摘下的一朵牡丹,用其花粉點綴而成。
沒想到,臨場發揮,竟也能瞞天過海。
比起日後的人盡可夫,做一名身清如玉的小丫鬟,又未嘗不令人欣慰。
阿九從未想過會這麼快見到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天牢跟如牢籠毫無差異的謝府,她幾乎以為,再次相見,只怕是一個既美好又遙遠的夢。
身處青樓,從不敢將翩翩濁世的他與煙花之地相聯絡。
可這天,就是在這個汙穢而盛極的煙花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