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抬走姐姐。
鄭媛心裡十分難過。鄭覺不能常入後宮,只是偶爾過來看看她。雖然被接回了姐姐身邊,鄭媛卻覺得姐姐已經成了別人的,與別人是一家人了,又有了自己的女兒,不能整天和自己黏在一起,怎麼也不如從前那樣愛自己了,漸漸地起了重重心事,可在鄭媱和其他人跟前,卻從來不曾表現出來。黃昏時分,如金的夕陽從簷角上灑下來,鄭媛就喜歡對著窗外那一叢盛開的鍍了夕陽金的美人蕉發呆。
那天才下過小雨,午後放晴了,芙蓉花剛開,空氣裡漂浮著淡淡的花香,有疏疏的風從簾下透過,攜來的香氣像一層薄薄的輕紗覆來面上,襲入鼻腔裡涼絲絲的。一聲尖叫將鄭媛從午睡中嚇醒,她坐起身來仔細聆聽,是姐姐的聲音,匆匆忙忙下榻,來不及穿鞋,赤腳往鄭媱的寢殿中跑去,那裡頭正是音源,鄭媱就在裡面,又叫了一聲。
紗幔在小風裡垂垂蕩蕩的,纏綿地攪在一處。鳳帳搖搖欲墜。
“你……你,別這麼用力,慢些……”
“不快活麼?”
“媛媛在午憩呢……”
宮娥們都被屏退到殿外去了,春溪和鴛兒推著兩位小公主去柳蔭裡看池塘中的金魚兒擺尾了。
鄭媛的臉瞬間火辣辣的,轉身便往回跑去,玉白的雙足急促地踩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發出的聲音都被那些浪潮淹沒了。
雲雀在窗外唧唧喳喳地鳴著,蜜蜂在美人蕉的花蕊裡採食著甜甜的花蜜。閉上眼睛,腦子裡又是他把她壓在身下,像只猛獸一樣地啃咬動作,她又叫又笑的,跟他赤|裸地糾纏。鄭媛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過去撞見那從來不曾想象過的人事了,鄭媛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轉首去看菱花鏡,鏡子裡的臉已跟那秋開的美人蕉一樣紅。
椒房盛寵,鄭媱很快就被診出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連日滋補進藥,氣色紅潤得比春花兒還好,平坦的腹部也一天天地隆起,五六個月的體態竟比懷著雙生女兒即將臨盆的時候還要豐腴。
燕綏和柔嘉已經會說話了,趴在鄭媱肚子上又傾聽又拿小手摸來摸去的:“母后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進來的公孫灝便道:“是弟弟。”“弟弟呀!”兩個女兒眼睛亮晶晶的,柔嘉高興地拍手:“我喜歡弟弟。”燕綏也拍手:“我也喜歡弟弟。”
鄭媱努嘴:“萬一是女兒,豈不是要讓陛下您失望了。”
公孫灝在她身邊坐下,貼著她的肚子去聽,道:“我聽得出來,是個小子。”
“萬一不是呢?”
“萬一不是,那就再生個小公主唄!”公孫灝笑著揉她的臉,“反正日子還長,咱們總會生出兒子來的。”
春溪就在一邊接話笑道:“肯定是個小皇子,姐妹們都說看著就像呢。”
公孫灝心裡高興,看了春溪一眼,打趣道:“那就承春溪的吉言了,小皇子一出生,朕就立他為太子。”
春溪高興地笑,視線一掃,掃到了鄭媛默默離開的身影,不由奇怪。
“要留下來用午膳麼?”鄭媱問公孫灝。
公孫灝點頭:“今日有閒,接下來的半日都陪著你和孩子們。”遂命春溪去傳膳。
“媛媛呢?”鄭媱四下張望,喚鴛兒道:“去把媛媛叫來,要傳午膳了。
過了一會兒,鴛兒回來道:“娘娘,小娘子說她不餓,她不吃了。”
“這丫頭,”鄭媱起身親自進殿去拉妹妹,“媛媛快跟姐姐一起出去用膳。”
鄭媛掰掉她的手,死活不肯出去:“姐姐,我不餓。”
“不吃飯怎麼行呢?不餓也要吃。”鄭媱想了一番讓她過去吃飯的說辭,“陛下來了,你得出去行個禮啊,這樣呆在屋子裡不成規矩的,傳出去讓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