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天緯地之才。”
公孫戾嘴角的譏誚漸收漸斂:“平身……”
——
周圍似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們。直到跟著皇后入殿,鄭媱也沒敢說一句話。皇后轉身,眉尖兒一蹙,順手揮碎了案上茶盞:“你們真煩,總是跟尾巴一樣黏著人,走到哪兒能跟到哪兒,甩也甩不掉!”
小宮娥們忽然被她那副兇惡的模樣唬住了,紛紛向後退卻。
“滾!都滾出去,別跟著我!”皇后咆哮著,眼珠子瞪得駭人。
“娘娘息怒。”掌事的宮娥算是皇后的心腹,見狀忙驅逐身後的小宮娥,“你們都出去吧,無事不得叨擾娘娘。”
“是~”小宮娥們婉聲應和著,嫋嫋退出殿外去了。掌事的宮娥看了鄭媱一眼,慢慢踱去皇后身後:“娘娘,奴婢去沏兩壺新茶來。”也快速離了殿。
皇后終於轉首細細審視她,黑澄澄的眸子熠熠閃爍著,在她開口之前已成水汪汪的一片菏澤。
凝望著皇后的淚眼,她感到自己的情緒也將如決堤的洪水,皇后的臉和其鬢側的釵光鈿影在她眼前很快模糊成一團,她快步上前,張臂撲入她的懷中,臉埋在她衣裳裡嗚咽嚎啕。她死死攥著皇后的衣袖,口中“姐姐”、“姐姐”不停地喊。溫溫熱熱的液體不斷濡溼著她的臉頰和脖頸,皇后也淚如雨下,溫柔地喊她“媱媱”。
不敢讓人聽見,姐妹兩人都竭力壓低聲音,用只有她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抽泣成肝腸寸斷的淚人兒……
……
皇后掰過她的臉道:“媱媱,你怎麼還是來了?不知道公孫戾的用意麼?你為什麼要來?你不知道就罷了,他也不知道麼?我以為曲伯堯不會讓你來的,既讓你來了,要麼是他不夠在乎你,要麼,是他太看得起自己。”
“可以不來麼?不來?找一個身體抱恙的藉口麼?之後呢?找藉口推辭,只怕把公孫戾逼急了,愈發不擇手段了。”
“他是知道公孫戾要殺他的,也做好了要出關的決定。公孫戾分明是想拿你要挾他,他為什麼還要帶你入宮?他可以提早將你送走啊!送去關外!大哥還活著,他可以讓人把你送去大哥那裡!”
鄭媱苦笑道:“姐姐,公孫戾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們能想到的,你覺得他就想不到麼?先將我送走,萬一事敗,公孫戾巴不得給他安一個謀反的罪名,我們就徹底輸了!再者,要先送一個人走,這中間要派多少人護送、接應?根本出不了嘉蘭關的。即便拼盡全力將我送走,那盛都應該沒有留下多少了人吧,他之後怎麼出關?只怕要被困住了。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今,只有領了聖旨,一起出嘉蘭關,賭上一切,破釜沉舟……”
皇后焦慮地望著她,伸手捧起她的臉:“傻媱媱,一起走,一起容易麼?你有想過你自己麼?你出得了這個宮門麼?公孫戾讓你入宮的意圖他豈會猜不透?他不會是,不會是想拋下你一個人吧。”
“姐姐多慮了,”她搖頭,“不會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皇后低嘆一聲:“事情竟弄得這樣糟糕,最壞的,便是你是右相府的人,陛下想殺他,無論如何,你都脫不了干係的。秋圍的時候,你們到底……到底是如何讓公孫戾發現你們有私情的?若你還是長公主府的崔婉侍,與他毫無瓜葛的話,怎麼會到今日這種把自己置於險境的地步呢?”
“是我該和他一起面對的。”鄭媱說。
聽她語氣決絕,皇后十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