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姑且就相信你吧。」槿的話讓鈴木眼睛眨個不停,「真、真的嗎?」就像看到以為永遠不會停的豪雨瞬間停止一般吃驚。
「我狠好奇你會怎麼回答,沒想到竟然是布萊安&iddot;瓊斯。」
鈴木想起亡妻,雖然無法把握目前的情形,不過你說的真的沒錯--的樣子。
鯨
鯨開著休旅車,不時瞥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女人。儘管她的胸部與臀部豐滿,身材肉感,卻帶著讓人無法輕易接近的尖刺,和第一次看到她的印象相同:儘管白皙的肌膚讓人感覺柔弱,卻像缺了角的刀刃,讓人不大舒服。
和剛上車時相比,女人顯得放鬆了些。
「我告訴你推手的家怎麼去。」她親暱地對鯨說,狠久以前我去過一次,應該找得到。啊,在下個十字路口右轉。」
鯨移動到右車道,問道:「你們要找那個推手復仇嗎?打算怎麼做?」
天空和路面都呈深藍色,兩旁的路燈朦朧地散發光芒,幾乎沒有來車,但前方十字路口聚集了幾盞車頭燈,簡直就像甲蟲或蛾之類的昆蟲。
「哦,那件事啊。」女人噘起嘴唇,慢吞吞地說。她沉著的態度只是假象,鯨看穿這一點,對方正努力掩飾自己的焦急與恐懼。她壓抑著聲音和顫抖的腳,打算伺機逃走。「我已經聯絡公司了,我們的人應該正趕過去。」
「去推手家嗎?」
「是啊,打擾他們一家團聚的時光。」
「真殘忍。」
「世上那有不殘忍的事?人一出生就註定要死,光這件事就夠殘忍了。」
女人的手機發出剌耳的鈴聲,她迅速接起電話。「對,我正趕過去。」她說,斜睨了鯨一眼。「有位親切的先生開車送我。應該不會花多少時間,我差不多要到國道了。」她匆促地說。「你們那裡怎麼樣?那你們應該會先到吧。到了再打給我。」
鯨問結束通話電話的女人:「是誰?」
「『千金』的人。我在『千金』裡面地位算高的,對方算是我的手下吧。」
「有幾個人會過去?」
「這跟你有關係嗎?」
「不曉得。」當然大有關係。和推手對決時,其他觀眾必須迴避,換句話說,抵逵推手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寺原的員工。「有多少人?」
「我沒細問,不過有四、五輛車過去,大概有二十個人吧。」
「真多。」對手不過是一個小家庭,這人數簡直是小題大作。
「人數多,對方才容易死心,覺得就算奮力抵抗也贏不了這麼多人。不是嗎?」
「應該不至於找些三腳貓的員工吧。」
「全是些身強力壯、粗暴冷血的傢伙。公司應該也請了外頭的人幫忙吧。」
鯨正想反問外頭是指什麼,突然想到難不成是指「發包給其他業者嗎?」無聊--鯨打從心底這麼想。悖離社會的無賴們竟然遵從發包承包、轉包外包這種社會機制,令他覺得愚蠢至極,就跟反對階級制度的革命家卻建立階級一樣。
「推手先生大禍臨頭了。」女人事不關己地說。「他得在強敵環伺下保護家人。人那麼多,總不能一個個推去撞電車。」
「妳們打算怎麼對付推手?」
女人望著自已的指甲--這應該也是佯裝鎮定的動作之一--豐滿的嘴唇蠕動著。
「帶上車,一家人全帶去總公司。」
「不會當埸解決嗎?」鯨估算,如果是這樣就能在前往總公司的途中擄走推手。
這是對決。
田中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要對方不抵抗,應該不會開槍。畢竟--」
「畢竟?」